楚然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这疼痛剥夺了一般,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来。这时候他才看清这个攻击他的人,正是最开始的时候追杀他的那四个人中领头的中年壮汉!
不过楚然的敌人不会知道,楚然发动技能跟他自身又没有力气其实没多大关系。在壮汉吃惊的表情中,楚然再次抡起重剑砸给了他一个醉月,直接把他砸晕在了当场。壮汉摇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同时间,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径直穿透了壮汉的胸口!血液自胸膛喷溅而起,将楚然金色的衣袍染上一片血色。
楚然愣了愣,喷溅到手上的血迹顺着指尖往下流,带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幸存下来的另外一个道修又是一道雷咒劈下。时间像被放慢了一般,楚然听得到雷电轰鸣的声音,身体却如同被凝固了一般无法做出反映。就在他闭眼准备硬抗的时候,几道薄雾似的墨绿光芒笼罩在了他身上,然后他的状态栏上随之就多了一个“春泥护花”效果。
猛地回过头去,就发现那只小花正毫发无伤地站在竹枝上,闭眼专心转着手中的笛子。
又是一道弩箭破空之声划过,伴随着血肉被击穿的声音,刚才那个放雷咒的道修已经被死死定在了他身后一棵竹节上,再没了声息。转瞬之间,这四个人之中已有三个丧命,而站在远处手执千机匣的唐无隐,此时眼中有难以掩饰的血色。
他面无表情,再次缓缓举起了千机匣,对准了最后一个幸存的女修。
那女修似乎似乎是毫无畏惧,脸上有娇俏惑人的笑意,肩膀上停着一只碧蓝蝴蝶,正缓缓煽动者翅膀。仔细看去,在翅膀四周有不断纷纷扬扬飞散的粉末。
不过,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
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仅仅是一支弩箭便能在转瞬之间结束他们这些修真者的性命,这让她感到无尽的恐惧。
但是她依旧试图用自己的资本一搏。
☆、20·相互影响
作为一个修真者,能作为资本的东西除了本身的修为外,便是身上携带的法器或灵兽。而作为一名女修,她的资本还有这副躯壳以及特殊的体质,如果不是这两样东西,她大概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就在刚才不足一刻的时间之内,她多年经营的一切全部都破灭在了这里——她的道侣和两个儿子全部丧生在此处。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来追那只落了单的冰凰幼鸟。
“且慢,我……乃是玉蝶阁门下弟子。”女修的眼眸中泛着潋滟的波光,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里的颤抖,“看在师门的面子上,可否放过小女子?若是如此,我当倾尽所有相报。”
玉蝶阁是个皆为女子的门派,他们善于利用上清界女修稀少的情况,寻找其他门派的高阶修士结成道侣双修。这样才在修真界严酷的环境下取得了相对稳固的地位,而玉蝶阁所修炼的功法,也大部分与双修有关。女修说得隐晦,但其中暗示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但是很显然她找错了人,唐无隐和楚然都并非真正的修真者,她的资本显然不起什么作用。唐无隐此时的表情如此平淡,仿佛眼前只是一件死物。唐无隐冷淡的眼神看得女修感到血液一点点冰凉下去,名为绝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肩膀上的蝴蝶似乎是受了她情绪的影响,越发频繁地煽动翅膀。
原本结束这个女修的性命只不过是眨眼的事,但是当唐无隐用余光扫过楚然后,突然改变主意收起了千机匣——楚然此时正低头看着衣摆和手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没能缓过神来。
而女修见他如此行为,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隐秘的亮光。刚才是她太慌乱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现在看来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大概是哪个家族初次出来历练的小少爷,虽然实力不弱却还没怎么见过血,所以此时才会有那样的表现。而戴面具的男子,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动作来看,绝对是在护着这个少年,大概是暗卫之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