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碰脸上被打疼的地方,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闫庭深走进了家门,然后去车库里提了一辆车,开出别墅时拨通了号码。
裴堇年已经汇入了车流,搁在副驾的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上跳跃的名字让他眉头浅蹙了一下。
“有事?”
电话一接通,闫震把着方向盘,开门见山的问:“三哥,你在哪?”
裴堇年看一眼周遭旗舰店的标识,“在xx路,你要过来找我?”
“嗯”闫震默声了一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为了你哥?”
闫震怔了怔,承认:“是”
裴堇年将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唇角淡扬起一抹弧度,脸廓覆了一半在阴影里,显得凌厉的五官稍微的柔和了些,那抹被深藏在骨血里的柔情,除了童熙以外,很少对外人展露出来,但此时眉眼之间,却有着一抹温和。
“不用特地来找我了,我跟你哥之间的事,你别掺和,但无论如何,我不会牵连到你。”
闫震心内攸然凉了下去。
裴堇年很少会用到“牵连”这两个字。
也就证明着,他极有可能会对闫庭深采取手段,无论是哪种方式,闫震心里一清二楚,常年浸淫在音乐殿堂里的闫庭深,绝不可能会是裴堇年的对手。
他脱口而出:“三哥,我哥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他骨子里不坏。”
是不坏,在温糖糖这类人眼里,可说是完美。
但一旦沾染上了感情,无论是谁,裴堇年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抬手压了压晴明穴,说道:“我说了,你别掺和。”
话落便切断了电话。
有关婚礼,一晃眼的时间就逼近眼前了,就这几日,加快了进程。
温慈罗列了部分的亲朋好友,划拉了几沓请柬给裴堇年小两口,让他们亲自写要邀请的宾客。
其他都好,裴堇年对童熙邀请了廉榆阳,很有意见,铁青着脸色将那本大红色的请柬摊开放在茶几上,沉默的坐着。
童熙洗完澡出来,正擦头发呢,一脚跨出来就见着他这副被谁得罪的模样,脚步缓了缓,然后将自己瞬间挪远,尽量不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内,远着声问:“三哥,我今天没做错事惹你吧?”
裴堇年挑高眉尾,沉目盯着她,搁在膝盖骨上的手指轻轻的搭起,又敲落,眼神示意她:“过来。”
“我不!”童熙肩膀上搭着半干的毛巾,她用两手捧着,遮住自己的口鼻和半张脸,闷声说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吓死我,万一不是我招惹你的,不就替别人做了出气筒吗。”
“你当是在防狼么?”裴堇年没好气的盯着她,竖起三根手指,眨眼之间就压下了两根,“你过不过来?”
有人把三二一弄得这么威胁满满还没风度的么!
偏偏童熙就吃他这一套,而且秒怂了。
她一靠近沙发,裴堇年长臂一捞,就将她带到腿上坐着,食指敲击在展开的请柬上,平声问道:“你邀请他做什么?”
谁?让您老人家这么大的火气。
童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邀请人名栏后的名字,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好歹帮我管着童氏呢,我结婚了,邀请人家是必要的礼数,人家来不来的,我还干涉得了么?”
“你还有歪理了!”裴堇年要笑不笑的盯着她,伸手掐她的脸蛋。
童熙强忍着不去拍胸脯,其实心里也觉得站不住脚,她眼一瞪,恁是给自己填充了一腔胆气:“我写就写了,明儿就给人家寄过去,你还能给我撕了不成?”
裴堇年用一声“呵呵”回答了她。
他果真要去拿请柬,童熙心道不好,劈手就去抢,捏在手里,“别幼稚了好么,人家帮我在童氏里坐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男人中,唯独不对我有那种心思的男人了,我跟他就是朋友,很放得下心的,你在别捏什么。”
童熙说得一套一套的,而且义正言辞,但她却忽略了,没有那个男人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
他放在童熙腰侧的手由扶着改为掐,俊脸欺近,两排细白的牙齿咬在她鼻尖上。
童熙往后一躲,他顺势捧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躲也没地躲,他迫近她,抵得她退无可退,喉结上下翻滚着,从嗓子眼里带出了一声沙沙的哑音:“说你老公幼稚,几个胆子。”
童熙脑子里一通清明,连忙高举了手:“不幼稚不幼稚,我嘴快,说岔了!”
“岔了?”他呵声笑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口鼻,淡淡的清冽的烟草味,混着他自身的荷尔蒙气息,钻入她的鼻腔,霎间竟有微醺般的醉意。
裴堇年盯着她眨动不止的眼睫,一汪潋滟的双眸的确美得透彻,他绷着牙龈,说道:“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你在外面给我惹了多少的桃花,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掐死你。”
“掐死了你就没老婆了!”童熙梗着脖子吼他,然后又识时务的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我错了还不成么。”
她盈盈闪动的眼眸,哪里是认错该有的态度。
裴堇年顺势接下了她的话,“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等回了临城,把我抬到童氏副总的位置上。”
童熙有点懵,眨眼后又有点颓丧,“你明明知道童氏是一个烂摊子了,我甩给廉榆阳管着,都算是占人家便宜了,现在你又要一脚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