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道:“放屁。我为什么要让他俩单独说话?”他发现这马贼自从在胭华书院侍寝一次,要求似乎越来越多,而自己,言辞间似乎也越来越不文雅了,思及此不由得追悔莫及,心中烦躁无比:“不许你再提此事。”
虞劲烽默然注目他片刻,忽然道:“好吧,你嫌易镡官职低,你想法子提拔他呗。我们都是跟着你混的,前途性命都牵系在你身上,娶不上想要的老婆也牵系在你身上,一个个混得砸锅了,归根结底还是你掌舵无能教导无方,你说呢?”
他见明染不说话,于是逼近身来:“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又撩起衣服袖子给他看:“刚才肉被你掐掉一块儿,这里还红着,怎么办?”
明染不动声色挡开他的手:“想加官进爵啊,那得有机会才成。你都不知道朝中官员的职位有多紧缺。你看历次武举文举的进士有多少,多得是领个闲差事蹉跎在那里,不然发配边缘小县去随便弄个官职,混一辈子最后告老还乡完事儿。你以为你的四品都虞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恰恰就让你给接着了?”
虞劲烽呐呐道:“那自然是……不然我怎么对座主大人感激得五体投地恨不得以身相许呢?咱不说这个,易镡和簌簌……”门外有人叩门,打断了两人的话语,接着是阿宴的声音:“少爷,平南侯请少爷出去,兵部的官员都要和您说话,在外面等着。”
明染忙道:“今天人多,改日再说。”
他出去见了林尚书,林尚书一见他就笑成了一朵菊花,言辞间将他恭维个不够,提到自己有个英明神武乖巧无比的侄子才捐了官职,如今还在家歇着,言里言外的有想让侄子来历练的意思。明染只做听不懂,他身份高过林尚书许多,林尚书见他不接话,也不敢多说,只得伙同余下的官员蔫蔫地去了。
虞劲烽作为门生,一直陪侍在明染身后,待送走这群人,他忧心忡忡地道:“老家伙刚才走的时候笑得可阴险了,我觉得他不会罢休的。”
果然没出两天,国主专程派两个内侍来传唤明染进宫去,一见他就埋怨道:“怎么这许多天都不来见孤?敢是翅膀硬了,把你表兄给忘了?”
明染忙道:“哪里哪里,臣弟怎敢?忘了谁也忘不了陛下。”
国主冷哼一声,又斜着眼打量他半晌,方才点点罗汉榻对面:“坐吧,孤有话要问你。你也听说了苍沛国凝江域造战船的事情,对吧?”
明染老老实实道:“听说了。”
国主闻言,将手往几上重重一拍,震得茶杯跳三跳:“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你这边明翔军才有个体统,他那边战船就跟着造起来了,想来也是打算建立一只水军的前奏,这是故意跟我们唱对台戏呢!说来说去,哎,如果没有明翔军,他们又哪里起这许多的花头呢?”
明染闻言面无表情地,却是默默无语。
国主看看他的脸色,又道:“要说这事儿也不怪你,你存着维护孤的心思,这点孤还是明白的。苍沛和朱鸾国本为友好之邦,他们国主仗着年纪大非要占个兄长的名头,害得孤年年岁尾给他们送银子送锦缎送这送那,折合银两就得几十万两往里贴补,你小皇嫂一年穿衣吃饭梳妆打扮,也不过几万两银子罢了,没想到还是买不来个平安日子过。你说若是他们战船也造起来,搁到那什么凝江域里,天天虎视眈眈盯着云京,你皇兄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明染道:“那么陛下是什么打算?”
国主愤愤地道:“孤不知道。孤见你把明翔军弄得有模有样怪不错的,所以征询一下你的意思。”
明染道:“此事突兀。臣弟委实没有什么意思,还请陛下明示。”
国主气得又把桌子拍了一下:“你跟我装傻。好吧,孤明示不来,给你个暗示。勿临渴而掘井,宜未雨而绸缪,咱不能等他们的水军建起来啊小染!”
明染只得道:“臣弟明白了,要釜底抽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