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厅里,六个即将共同出行的人第一次碰面,四男两女,全是二十几岁,通过互相介绍,吴闵才知道这些人全是沈修的朋友,在吃这顿饭前,他们彼此也都不认识。吴闵悄悄看了沈修一眼,这个男人个子高高的,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只穿深蓝色羊毛衫,显得身材特别好,一张帅气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大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微笑或不怎么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又不是人们常说的凤眼。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越看越觉得好看,五官挑不出毛病,皮相好,骨相更好。
吴闵承认这人的卖相不错,要是没有那条恶犬,应该挺抢手。
幸好今天那条狗没来!想起昨晚看到的幻象,吴闵就感觉屁股针扎似的疼,这哪儿是过年,分明是受刑!
本以为吃完饭能回家安安静静看春晚守岁,没想到临近十二点,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吴闵以为是哪个同学换了号码给他拜年,没多想就接了,结果——
“喂,小吴同学吧,新年快乐呀!”苍老中夹杂着俏皮,怎么听怎么违和,吴闵沉默了几秒,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这不是他们系的老教授,邢建华吗!
“喂喂喂,小吴同学,你在听吗?”没得到回应,邢建华有点不高兴,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话,不给老师打电话拜年也就算了,老师给你们拜年,还敢开小差!”
吴闵:“……咳,邢老师吗?新年好,我这信号不太好,听~不~清~楚~啊!”
邢建华嘿嘿笑两声,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那你找个信号好的地方呗,老师好好跟你聊聊人生。你家住市区吧?楼顶信号不错,你上天台咱俩唠唠,今晚儿风大,你多穿几件,万一被风吹下去,也不至于摔太疼。”
吴闵:“……”他们这栋楼三十六层,从天台上摔下去,穿多少都得成相片。
“老师,我错了。”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以后还要在b大民俗系混三年,很有必要和邢建华搞好关系。
邢建华对吴闵的从善如流很满意,哈哈大笑几声,把开场的玩笑揭过去,开始说正事:“小吴同学啊,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一个是为了给你拜年,再来是想跟你说说面具的事。”
面具?想起放假前那档事,吴闵不怎么愉悦的心情更沉重了。
“我问过小赵了,那天上课,有人提议大伙戴上面具体验祈福,小赵同意了,六个人一组到讲台上戴面具,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吴闵皱眉,忽然开窍。民俗学大三两个班共六十人,临近期末,再顽劣的学生也会收敛,乖乖去上课,所以那天应该六十个人全在场。每六个人一组,共分十组,每组中的五个人佩戴的是正版祈福面具,还有一个,戴的是赵勇新从网上买回来的假货。
那节课有十个人戴过失踪的面具,后来有十个人因病缺考,却查不出什么毛病。
难道这十个人是因为被面具扯掉了脸皮,才莫名病倒了?
“不对啊,算上徐达应该是十一人吧?”徐达是第一个戴面具的人,总共有十一个人戴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