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秀竹看到战廷深脸上难得柔和,心下沉了沉,见他端着茶杯放到唇边,眉便是皱紧,一下将头垂低。
战廷深喝完茶,放下杯子,挑眉看盛秀竹。
那模样就像在说“现在茶也喝了,我可以走了吧“。
盛秀竹睫毛闪了几下,伸手抓住他的大手,轻叹的看他,“你说你们兄弟姐妹四个,一年到头也来看不了我几回。且每次来都待不长,急着走。”
顿了顿,盛秀竹面上浮现凄凉,“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四个。是不是我这个母亲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们都不肯多来?如果是,你们告诉我,我改。”
战廷深轻蹙眉,看着盛秀竹。
这人一贯的沉默寡言,饶是面对盛秀竹也如此。
是以尽管他内心也因盛秀竹这番悲凉自凄的话触动,但面上仍是淡淡静静的,就连说话也是一板一眼,没点温柔,“没有。”
盛秀竹,“……”
眼底起了一层雾气,这次是真的有些伤心,“你就只会这样说话?我肯定是怀你的时候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否则能生出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
说到最后,盛秀竹有些负气。
战廷深盯着她,半响,说,“别多想。”
“你们一个个这样我能不多想么?”盛秀竹含泪蹬了他一眼,却是又弯身拿起茶壶给他的被子里又添了杯茶,“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靠你们四个给我安慰是不可能的。”
盛秀竹放下茶壶,端起那杯茶怨怨的塞到战廷深手里,“所以我现在也不指望你们了。”
战廷深只好接住盛秀竹塞过来的茶杯。
盛秀竹双眼轻眯了下,“我时常想起你们几个小时候,那会儿你们多黏我,去哪儿都赶着非得跟着我。现在想想,还是孩子最招人疼。”
战廷深默然听着,大概是着急回家的缘故,他莫名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燥热感。
伸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战廷深嘴唇越是发干,便又将手里的茶一口喝了。
盛秀竹将他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抿唇,从他手里拿过茶杯,放到茶几上。
也就在这时,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紧跟着一道刻意装扮过的女人身姿摇曳的从门口跨了进来。
战廷深沉黑的眼眸看过去,看到来人,眼阔缩动了下。
盛秀竹望了眼战廷深,才从沙发里站起,对女人道,“雨柔来了,快过来坐。”
梁雨柔长发披散着,拉直了,身上穿着轻薄的公主裙样式的短裙,裙子雪白,盈盈挂在她身上。
美眸落到沙发里坐着的战廷深时,流露出几分意外,“深哥,你也在?”
战廷深蹙着眉,没应声,从沙发里起身,“妈,我回去了。”
“着什么急啊。”盛秀竹忙抓住他的手,手指感觉到他手上异常的灼烫时抖了下,深吸气,看着他说,“妈妈突然想到有件事要办,你先留下来陪雨柔坐会儿,妈妈去去就来。”
说完,盛秀竹也不管战廷深是否答应,急匆匆的从他面前走过,到梁雨柔跟前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错开她朝屋外走了去。
梁雨柔面颊浮出缕缕嫣红,偏头看着盛秀竹走了出去,才轻轻抓了抓裙摆回过头,妙目轻软看向战廷深,“深哥。”
战廷深伸手抚向衬衫纽扣,难忍体内熊熊燥热,便又想解开两颗,但也不知为何,修长的指只是在纽扣转了圈便放了下来,深蹙着眉,大步朝门口走了去。
梁雨柔双目狠狠缩动,突地在战廷深走进时,蓦然挡在他面前,撞着胆子捉住他的西装衣摆,鼓足勇气扬起脸看他,“深哥,你要走了么?”
“松手!”战廷深再次出口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厉害,盯着梁雨柔的黑瞳暗涛汹涌,却也冷凉如冰。
梁雨柔又是一个深吸气,竟是整个突然扑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