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瞬间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卫青考完两科试就放假了,刘彻也没找过他,公孙敖倒是请他吃了很多次饭,吃货需要解馋。
卫子夫看卫青手和脚都起了冻疮,十分心疼,去医院开了药,又找了好几个偏方,抽空的时候还织了好几副三四股线的羊绒手套袜子给卫青穿着。
卫去病考完试又上了两周课才放假,每一科的老师都留了很多很多假期作业。卫青每天骑车带着卫去病去长安市图书馆,卫青让管理员帮忙找了所有能找到的相关资料做抄录,卫去病就在一旁写作业。卫去病干什么都快,作业一周就写完了,看着卫青抄抄画画,
“舅舅,我帮你画啊?”
“去病觉得没意思了?要不拿一本故事书看?想不想去三姨家找曹襄和卫长玩儿?”
“我才不找他们呢!舅舅让我画吧,我能画好,那些外文我不认识,写不好,那些图我能画好。”
卫青看他也是闲着,就给他让他画,就像美术老师说的一样,横是横竖是谁,圆非常圆,比例都对,标注也做得仔细。
卫青看着很高兴,从心里觉得欣慰。
到腊月二十三小年儿那天,图书馆提前下班,卫青就带着卫去病买了一箱苹果一箱橘子,骑车去了张骞家。
张骞是刘彻的高中同学,据说留学过五个国家,精通八门外语,连媳妇儿都是外国人,名下的新西方外国语学校是上市的跨国连锁培训教育巨头,不但教中国人学外语,还在匈奴办了好多好多学校教匈奴人学汉语……..这段不对,跑远了,现阶段新西方培训班还只教中国人学外语,不过呢,已经是长安最火最牛最赚钱的外语培训班了。
张骞没想到卫青能跑自己家来送礼,看着三个箱子心里直嘀咕,给自己送礼的人倒是不少,培训班的那些老师年前都得来一趟,但是这个卫青除了有次同学聚会自己喝大了,开车送过自己,跟自己也不熟啊,而且听说卫青也不是这么会来事儿的人啊,会来事儿也来不到自己这里啊,外语学院和地矿学院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卫青看他一直瞅着那三个箱子,犹豫了半天把最上面的搬了过来,
“张老师,我想来想去就得找您了……这是我这几天抄的资料,有些单词实在不认识了,查字典也没有,猜也猜不出来,您能不能帮我标一下意思啊,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您能会。我都用红笔标出来了。”
张骞打开箱子看着厚厚一摞子八开大纸,正背面密密麻麻的不是图就是字,还用红笔钩钩画画,都要泪奔了,但想着刘彻现在的情况,还是接了,
“我是就懂一点儿外语,对地矿完全不懂,也不见得全能弄对。”
“谢谢张老师!您能帮忙就太好了!知道大致意思就行,大家一起再往下顺一顺猜一猜估计就明白了。”
张骞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要留着卫青和卫去病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卫青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吃人家饭,带着卫去病千恩万谢地回家买灶糖过小年儿去了。
刘彻的高中同学年年腊月二十九要聚会。刘彻看张骞神情疲惫目光憔悴,调笑道,
“咋的了?被嫂子榨干了?”
张骞一看到他就想到这几天起早贪黑咬牙切齿地边啃苹果边搬砖头翻砖头还被砖头砸的苦逼经历,跟刘彻大倒苦水,最后还冲刘彻委屈地喊,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就那两箱水果,都不够我打国际电话的钱!”看刘彻好久不说话,才说,“你护得挺好,暴风眼倒是平静。不过说实话,小卫那人真不错啊,快毕业了吧?你寻思寻思给他留校吧。”看韩嫣靠过来才转头说了点别的。
刘彻的眼睛暗了暗。
汉朝大学到了最危难的时刻。
中层以上领导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普通教职工也是百分之七十开工资,全校自己申请辞职和被末位淘汰的员工达到三分之一,所有人都想到了当时社会上经营不善濒临停产倒闭的大中型企业,
“汉大看来是要黄了。”
“哎,没想到啊,大学都能黄啊。”
“有啥没想到的啊?那大型国营企业都能倒闭,汉大一个私人学校,有啥不能黄的?”
“寻思寻思赶紧找地方吧。”
“你不说我也找地方了,我刚看了课表,这一个学期要上四门课,还这么点儿工资,哪能受得了啊?”“我媳妇儿也不让我干了…….”
返校的学生也惊奇的发现,新建的寝室楼还停留在放假前的状态,没有门窗,还有两个多礼拜新生就报到了,这是要让新生住在哪儿啊?
刘彻每每想起当初,都万分感谢那个没有网络和微博的年代。
平阳这一阵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汉大,但是姐弟俩真是无能为力了,所有银行管贷款的,看到汉大的电话都不接,寝室楼门窗厂家和装修施工也说什么都联系不上。刘彻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桑弘羊和张汤,看住陈阿娇,别让她把钱卷走了,现在也压根儿不用看着了,一点儿钱都没了。
“我把艺术学校的钱转过来吧,赶紧把寝室装修上,新生来报到了,交了学费,还能缓一缓。”
“学费来了也堵不住窟窿了,刚够还上工程欠款,匈大的欠款根本不够。”
“要不把艺术学校卖了吧!卖了艺校保住汉大。”
“姐,你疯了?!你卖了艺术学校,曹家能放过你一定告到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