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后的第四日?距今已有一月之久,”莫声谷略一沉吟,问道,“掌柜的可会记错?”
胡掌柜颇为自傲地一笑,回道:“莫七侠,干咱们这行当靠的便是眼力、记性,小人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东家就该让小人卷铺盖卷回家了!”
莫声谷点点头,客气地道:“事关重大,还请掌柜的回忆回忆这来当剑的究竟是何人?”
胡掌柜的沉吟片刻,方道:“是个妇人,以前从未见过。身上的衣饰打扮看着很是拮据,口音却是我们这杭州城的本地人,看着不似良家。”
莫声谷浑身一震,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此话何意?”
“那妇人说话妖妖娆娆,走路扭扭捏捏,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胡掌柜的回答很是老道,“这柄剑锋利异常,是难得的宝物,她却半点不识,究竟如何到她手中却也难说。小人随口报了五两银子,她竟十分欢喜,忙不迭地把剑当了,连当票也没带走。”
“如此说来,掌柜的也不知她姓谁名谁,家住何处?”莫声谷不由问道。
胡掌柜歉然地点点头。
“若是再见她一面,掌柜可有把握将她认出来?”莫声谷又问。
“绝无问题!” 胡掌柜断然道。
“好!”莫声谷朗声一笑,只道,“还请掌柜的将她的年貌详细说说,便是翻遍杭州城,我也会将她找来!”
莫声谷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个声音在外面焦急地响起:“大爷,老爷在见客,如今不方便谈事,大爷还是等一等吧!”
“滚开!”随着一声怒喝,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一名年纪莫约在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陪坐一旁的王老板一见来人便拍案而起,怒道:“放肆!贵客临门,你竟敢乱闯?”
那青年人毫无惧色,目光在王老板与胡掌柜的面上来回扫了两回,忽而轻轻一声,冷嘲地道:“正好人都齐了,也省了我的功夫!”
王老板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逆子!我是你爹,你这么跟我说话?”
那青年冷笑一声,只道:“原来您还记得您是我爹,我还以为您只是我二弟的爹呢!”那青年此句一落,王老板的面上竟忽而有些愧色。“我为当铺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十年了,爹爹从未夸我一句好。如今却把库房的钥匙给了二弟,连胡掌柜也拨去给二弟帮忙,爹爹心中可还有我这个儿子?”
眼见长子说话这般不客气,王老板心中的半点愧疚又荡然无存,只高声喝骂:“逆子!逆子!你二弟自幼体弱多病,你身为兄长竟无半点友爱,这个家怎能交给你?等我一死,你还容得下你二弟吗?”
莫声谷见他们为了家务事争执原要起身告辞,可听了王老板的这番话,他的心中一动,竟又没有走。
那青年听父亲这般指责,愤然道:“爹爹何其不公?二弟体弱多病,这些年来延医问药我可曾说过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