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堆女生“护送”到教室,他心里有点烦躁,冷着脸去前排找座位。沈谣没有跟上来,赵荼黎坐定后才发现,那人居然在门口跟一群女生聊天。
你不是性别男取向男吗?说好的呢?
怀着这样的诧异,赵荼黎迅速地抱着书挪动到靠近门边的位置,竖起耳朵,在一片喧闹的课间中仔细地听沈谣说话。
“你们不要老是来打扰我们上课啦,其他同学会很困扰的。而且老师要是不高兴,我分会很低的,上学期都已经缓考啦……”尾音配合地沉甸甸下坠,眉梢也沾染上悲伤的弧度,沈谣居然在这种时候发挥演技,“以后又不是没有活动,大家还是现场见,好不好?”
他说话从未有过的轻言缓语,生怕惊扰了谁,竟奇迹般地安抚了一堆小女生,个个红着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片刻后鸟兽状散了。
坐到赵荼黎身边的空位,沈谣俨然是胜利者的微笑:“看见没?学着点。”
“……”他可不知道这帮小女生这么好说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知道,赵荼黎也不一定能像沈谣一样去心平气和地同别人讲道理。
赵荼黎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了,上上课,补补作业,周末偶尔配合一下谢导的宣传,可以一直安稳的把三年级念完。
夏天终于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南方,一场大雨之后街上的常青树都纷纷瑟缩起来。扑面的风从燥热变成了凉爽,甚至有点刺骨的寒意了。赵荼黎从沈谣的房间搬了回去——他始终以为沈谣睡觉不规矩,对自己控制不住的手脚俨然蒙在了鼓里。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沈谣后来再迷糊地抱他时,赵荼黎已经能够波澜不惊地习惯。他尝试过把人推开,可不到十分钟,那人准又黏上来,偏偏都挑他清醒与沉睡的临界点,赵荼黎被折磨了两三次,就懒得推了。
沈谣很瘦,如他所说又有贫血的毛病,偶尔赵荼黎晚间失眠,凝视他苍白的小脸时,会有一点恍惚地觉得身边躺着的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