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后悔。
半月余,梓苏身体好了大半,司徒不凡兄妹也经常来找梓苏出门,均被古漓以“梓苏身子虚,不宜外出”拒绝了。古漓对梓苏的维护越来越不避人眼,惹来无心的深深嫉妒。而司徒萱像是没看到一样,仍然“梓苏梓苏”的挂在嘴边叫的乐呵。
“古漓,怎么了?”自早上收到一封来信后,梓苏就见古漓没再集中过注意力,总是盯着屋檐发呆,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梓苏猜测可能有大事发生了。
“十二月出事了。”十二月是尘印阁的主心骨,若十二月毁了,就注定着尘印阁败了,古漓若想再培养一群十二月,最少都要花十年时间,不管来信真实与否,他古漓就一定得回一次南方,可让梓苏留在王都,他又没法放心。
“我听沈映初说过,尘印阁是你用生命换来的,没了尘印阁,就像是没了剑的古漓,了无生趣。”梓苏手里捧着暖炉,站在古漓身边,陪他一起望着屋檐,“古漓,你去吧,我会平安的等你回来,没事儿的,你看我们在这儿住了几月余了,王宫里的人也没发现,我会很小心,不被别人发现我的身份。更何况,还有无心姑娘和司徒陪着,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我不放心。”忧心忡忡。
梓苏抽出右手搭在古漓的左手上,侧过头看着古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感觉到了吗?我的手是热的,我答应你,等你回来,我的手仍然是热的。”
“我不要了无生趣的古漓。”
司徒不凡的突然出现吓了梓苏一跳,他想说他真不是来破坏气氛的,一切都是偶然。
“司徒,我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梓苏的身份特殊,希望你能帮我留意王宫。”司徒不凡瞪圆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古漓,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古漓这是接受他了?
“饶梓苏也是我的朋友,我自会替他看着周围的动向。”古漓最喜欢司徒不凡这点,就算他猜出梓苏的身份,压抑强烈的好奇心他也不会去问别人的隐私。司徒不凡一直相信,该来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他不着急。
他真当饶梓苏是朋友,不是因为古漓,也不是因为赔罪。一杯酒,一生挚友,何况司徒不凡已经和饶梓苏喝了几壶酒。
第二日古漓就驾马离开了王都,他想要快去快回,尘印阁重要,梓苏一样重要。无心在古漓走了之后,她也没有再回古宅,相较于她憎恶的饶梓苏,古漓才最重要。这可乐坏了司徒萱,借着给梓苏解闷的理由,跑得更为勤快。
年末接近,王都的人都开始筹备年节,今日司徒不凡约了苻檩和君越商量一些小事,早早的出门等候。司徒不凡一直视苻檩为友的一个主要原因,苻檩及冠年封王,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苻檩,从不在他面前端架子,允许司徒不凡私下称他一声“二哥”。
“司徒不凡,你每次都到这么早干嘛?我们又不会给你礼品。”君越一入座,就立马让店小二给了他上了一盘烤肉,好酒,檩王府多的是,随时可品。但这天香园的好菜,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
司徒不凡懒得搭理这个饿死鬼投胎的人,对着后入座的苻檩叫了一声“二哥”。
“开春后你就走了,二哥可能没办法送你,最近王宫里的事情较多,不凡不会怪罪二哥吧。”
“王爷,小人不敢。”司徒不凡滑稽的作揖逗笑了刚把肉扔进嘴里的君越,又白白的浪费了一块烤肉。
“哈哈,不凡,你怎么老有办法让我笑呢?”当苻檩刚进入司徒不凡视线时,司徒就注意到了苻檩紧皱的眉头,他猜,王宫里应该是出大事了,不然苻檩不会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他。
王宫里确实出事来,君越的猜测成了事实,老皇帝几日前突然昏倒,太医虽然对外答话是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但那太医却是苻檩的人,他得到的回话是,皇上不保了。更为重要的是,君越私下派红梨潜伏在皇上身边调查,她给君越的答复就是,皇上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而且至少有五年之久了。下毒五年而不被他父皇发现,不是身边的人是做不到。
“不凡,还记得二哥要你答应的事吗?”见司徒不凡点头,苻檩继续说下去,“给你的书中有一个叫古漓的人,江湖杀手尘印阁阁主。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也可能他已经离开古漓了,我想让你帮我找到他,他叫饶梓苏。”
君越惊讶,司徒不凡更为惊讶。
“虽早已猜到你会要司徒帮你找他,但我还是有些惊讶,已经过了这么久,我都以为你忘记了,不过是江南路上的一次萍水相逢,苻檩,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君越没见过这个饶梓苏,更没办法明白苻檩为他乱了心智的原因。
苻檩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要一闭眼,他就能看到梓苏白皙的脸,担忧,不忍,焦急,微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