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温若飞摇头。他知道萧渊必是好奇他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毕竟这又是机关术又是炼丹的,都是些歪门邪道,一般读书人不会去钻研的。丁大夫那种老好人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是怎么学到的?”
“我呢……从十八岁的时候就离开家出去游学了。”温若飞整理了一下思路从十八岁上大学开始编:“然后就到了北边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反正几千年前帝都也就一片蛮夷之地。
“那里有很多奇人异士,都醉心于这些……奇技淫巧的研究。”各位老师对不起你们都是大神不要跟我计较!
“我在那里听听课,读读书,学了差不多四年,侥幸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就接着出去云游了。”温若飞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路上又出了些意外,被丁大夫救回家收留,就安心留在陈家屯想过两天安生日子,结果就碰上了战争。”
萧渊眼神沉下来:“是吗?”温若飞耸肩:“就是这个样子。”
萧渊追问:“你家人呢?”
温若飞看着天,苦笑:“你只需要知道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就够了。”
萧渊眼神微暗:“失礼了。”
温若飞摇头:“没事。”事实如此,他只能接受,回避也是没用的。再说,虽然无法见面,但他知道,家人们最起码享受着和平的生活。
萧渊接下来就离开了,他这些日子也不闲。
只是温若飞的话,让他有些在意。他看得出来温若飞对他的过去有所遮掩,他的求学,他的家庭,都语焉不详。他之前也找过丁一,向他询问关于温若飞的事情。只是他都对这个徒弟的过去一无所知。温若飞他,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所有的曾经都无迹可寻。
他城中前几天还出了内奸,萧渊实在很难不绷紧了神经去排查每一个人。
只是他心里,不愿去想温若飞身上的疑点。他救过自己,也间接救了宁州。他的投石机,梨花枪,都是玄军的巨大助力。就算他来历不明不白,他也愿意相信,这人是老天爷送来给他的礼物,是来帮助他渡过难关的。
站在城楼上,抚摸着身边的投石机,远处,脱勒人白色的帐篷绵延开去,像是一片新雪。萧渊唇角悄悄抿紧,却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入夜,温若飞又一次被战鼓声惊醒。夜袭永远是守城士兵最讨厌的东西。温若飞迷迷糊糊地起身跑了出去,望向高高的城楼,上面已经灯火通明,杀声震天。
萧渊是禁止他在作战时登上城楼观战的,怕他会被误伤。温若飞虽然很讨厌被看做需要保护的战五渣,但事实摆在那里,他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去逞强。试了又试,望穿秋水他还是看不清上面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萧渊如松如枪的身影,站在城头。温若飞挑眉,这难道是气场问题?
萧渊此时确实在城楼上。作为主将,虽然暂时不能上阵厮杀,但只要他出现在将士们面前,就像是给宁州立了一根定海神针。
装在城墙上的滑轮组正在高效而有序地向城楼上运送巨石、圆木等重物,将士们三人一组,一个操纵投石机□□,另两人装卸石块。重逾百斤的巨石被投石机轻而易举地丢到远处,砸的地面坑坑洼洼,除了杀伤敌人,也对脱勒骑兵的机动性造成了很大影响。脱勒人仗着人数优势和快马夜袭勉强冲过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凑到城下开始攻击。他们抬着巨木撞击城门,或者架起云梯攻打。玄军将士人数居于劣势,不会出城攻击,因此城门防守就极为重要。
宁州有着牢固的城防工事。城门下也有精锐的梨花枪队用火焰和利刃迎接脱勒人。吃过亏的敌人这次开始尝试云梯了。脱勒大将管达尔一马当先就登上了云梯,气势汹汹地向上突破而来。
城楼上的士兵立即列队迎战,但是因为投石机占了空间,城楼上士兵并不很多。弓箭手们连忙向云梯上射击,一些人忙着去收拾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