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您来了。”柯冶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扶着门框,林青彦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外面的来人。
许孟杰和莲姨都进屋以后,柯冶又将门锁了起来,才过去沙发上坐下。
莲姨进来以后一双眼睛打量着这个房子,房子里头的家具和摆放的物件还有风格,都不是柯冶喜欢的。她又多看了几眼刚才站在柯冶身后的男孩儿,看样子这个房子应该是这个男孩儿住的地方。
林青彦看着两个陌生人进入他家,心里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这分明是他的家,却被人换了门锁,又有他不认识的人随意进出,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已经被柯冶赶出了自己的领域,他的城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占领,他怎样反抗都是徒劳。
“小冶,怎么突然换地方住了?”莲姨对这样的环境也有些不太适应,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有些怕柯冶是不是事业上受挫不得已才会住这样的地方,她害怕多年以前的悲剧又重新上演,那对于柯冶来说,该是多大的痛苦。
柯冶看得出来莲姨的拘束和谨慎,小心翼翼问他的模样,脸上担忧的表情,他有些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草率的决定让莲姨过来,让她平添担心,她生怕自己受了太多的苦又无法倾诉,又担心自己从云端跌入谷底,从此堕落颓废。
“最近有些事情所以就住在这里,让您过来就是想让您照顾一下青彦。”柯冶并没有把话说的很透,他指了指还在门口站着的林青彦。
莲姨顺着的他的示意又打量了一番那个男孩儿,年纪看起来不怎么大,看模样应该像个大学生,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让她有些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复杂,有落寞有不甘有委屈也有难过。
“原来是这样……”莲姨听完柯冶的话好像松了一口气,她只要小冶平安无事,一帆风顺就比什么都要好,这个孩子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他已经什么都失去不起了。
林青彦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生讽刺,分明自己是被囚禁起来的人,却在柯冶嘴里变成了关爱性的照顾,分明是要找人监视他盯住他防止他逃跑,却还用这样粉饰太平的话语让人放心。
他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像个客,仿佛柯冶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他被人上下打量盯着看,感觉自己像个浑身赤/裸的囚徒,浑身都不自在,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他站在门口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这里分明是他的家啊,却被柯冶喧宾夺主,让他叫站在他的家里都会觉得不自在,让他根本就没有自由。
他的手握着拳头在颤抖,低着头谁也不看,快速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才放松下来,却觉得好痛苦,他顺着门缓缓蹲下来,双手环住腿,将头抵在膝盖上,全身都颤抖起来,那种孤独而又弱小的痛苦情绪一瞬间就将他填满,眼泪不自主的就往眼眶外跑。
他其实也想坚强也不想哭,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斗不过柯冶,不管多少次反抗挣扎,他都斗不过柯冶。可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做一只笼中鸟,做一个囚徒,又对这样弱小的自己无能为力。不管他怎么做,多少次哭红双眼,叫的多大声,嘶吼得多用力,他所有的努力对于柯冶都不痛不痒。
这一刻他突然想就这样放弃了,不想继续用在这片无边的大海上挣扎了,因为不管怎么样努力就算用尽所有力气,他都看不见彼岸,也没有能够搭救他的船。他想就这样沉入深海里,海水挤压也好,鱼群将他撕碎分食也好,不管怎么样都好,他希望能够得到解脱。
许孟杰看着那个隐忍着一言不发的少年离开众人的视线,从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能够看的出来他有多不甘多愤怒,任凭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荒唐的事情还要被人囚禁起来,谁都无法接受得了。他突然觉得少年有些可怜,倘若他遇见的是别的人,尚且还有能够逃脱的机会,可是他遇见的人偏偏是柯冶。
柯冶对他认定的事情太过于执着,如果不执着他不会隐忍十多年走到今天,如果不执着不会让自己调查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执着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少年做到这个地步。柯冶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谁都没有能力去改变,他是伏蛰在黑暗之中的猛虎,对猎物有着强悍的执着,一旦认定了,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结果一定是不死不休。
莲姨觉得气氛有些不自然,男孩儿的离开像是在沉默地表达自己的不满,那么这个叫青彦的男孩儿跟小冶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特意让自己来照顾这个男孩儿?莲姨觉得不管是为什么,这个男孩儿一定对小冶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特意过来。
“小冶……”莲姨轻唤柯冶。
“莲姨,我让阿杰给你租了套房子,就在这个小区,一会你跟阿杰去看看。”柯冶看着许孟杰,许孟杰做事情他很放心,虽然他吊儿郎当骚气了一点,但是办事情还是很靠谱的。
“啊?我不跟你们一起住吗?”莲姨听了柯冶的话有点不太明白。
“恩,准确的说,莲姨,我想让您看住他。”柯冶最终还是把目的告诉了莲姨。
莲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看住他?
“小冶,你跟莲姨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看住那个男孩儿?你是在把他拘禁起来吗?他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