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话少……”沈诀顿了顿,跟他说实话,“其实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话题。”
闻言笑弯了一双眼,谢安闲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在他后腰拍:“以后慢慢了解啊,不然我给你写一个清单?”
沈诀:“可以,我对照着揣摩下。”
他太过正经的样子让谢安闲差点信以为真,笑得直接蹲在地上捂肚子,一只手揩干净眼角的泪花,伸给沈诀让他把人拉起来。
重心不稳,沈诀扶了谢安闲一把,无奈道:“有那么好笑吗?我很认真的。”
谢安闲摆手:“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我了解你、知道你的兴趣爱好和日常工作,是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于是心甘情愿去收集的。但是这种‘喜欢’并非一定要对等,哪有人谈恋爱还要互相称量彼此心意的?”
沈诀惊讶地发现这人居然很会说话,接茬道:“不然呢?”
伸出两根手指,指尖递到一处。一盏昏暗的暖黄色路灯下,春夜,谢安闲的眼睛在混沌的晚景中非常亮,他一开口都是轻快的愉悦: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对等了——话说回来你是喜欢我吧?”
这个反问风格十分谢安闲,沈诀情不自禁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原本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这下几缕略长的天然卷落下来彻底挡住了眉眼。谢安闲视线蓦然变窄,本能地去捋,刚得以重见天日,手被谁握住了。
顺着按到后脑,再轻轻一带,谢安闲回过神时,他已经被沈诀整个抱在怀里。
“当然,我喜欢你。”
他几乎压着尾音颤巍巍地开口:“原因呢?你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沈诀在他耳边笑,轻轻地咬了一口耳垂,旋即搂在后背的手收紧了些,整个人把他包裹在怀里,两个人的身高差恰如其分勾勒出梦寐以求的温柔。他好像是临时去想这个答案,又仿佛是在组织语言。
“因为想念。”他沉沉地说,“见不到你的时候,很无趣;等快要见到你了,便开始数着日子期盼。仔细一想,距离初次见面也有快三年了,我应该明白得更早一点——可能我被你驯化了。”
他的比方让谢安闲想到了某个著名的成年人童话,他幼时去看,免不了代入,想去寻找一只可爱的狐狸,告别多少显得薄幸,他那会儿一点都不懂。这天谢安闲才明白等待的苦,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尝。
原来我想你的时候,你也是会想我的。
从“让我试着追求你”开始激动不已却哭不出来到迄今为止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谢安闲终于后知后觉地有点热泪盈眶。
谢安闲回家后,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跑上楼,忽视了大哥二哥的问好,径直冲到阳台上,气喘吁吁地,果不其然见到沈诀还在路灯下,没走。
十分钟前他们互诉衷肠,然后谢安闲没话说了,踢了一脚小石子默默地补充:“那我还是先回去了。”
沈诀点头,感觉这对话像两个刚交往的高中生一样青涩。他没把心里想的说出逗谢安闲,目送他离开,然后站在那盏灯下面,不知怎么的没走。大约是觉得谢安闲会跑出来再看他一眼,于是傻愣愣地在那儿等。
谢安闲的脑袋从阳台上探出来时,沈诀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庆幸。他自我安慰地想,“原来我也并不是那么不了解他。”
优哉游哉地给谢安闲挥了挥手,沈诀再转身离开。这事后来被唐韶齐这个损友知道,嘲笑他纯情,梗一玩就是好几年,还拍进了电影里——暂且按下不表。
和沈诀相互目送总算告一段落,接了杯水喝,谢安闲这才下楼。
谢家大哥在沙发上和老婆一起哄孩子,谢家二哥寂寞地坐在另一边摁手机,满脸都是“我一脚踹翻这碗狗粮”的生无可恋。
“团团!”谢安闲直奔目标,冲过去捏住侄子肉嘟嘟的小手,“小叔叔回来了!”
谢嘉树冷哼一声:“是啊,回来好久了,不知道发什么疯上去呆这么久,总算想起这边还有几个活物。”
他说话阴阳怪气,谢安闲不和他一般见识。小侄子谢团团却伸手要他抱,这小肥球人如其名,是个团子,还不到一岁,已经颇有些谢正则当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大佬气质——可惜和他爹南辕北辙,谢正则是刻板,谢团团只是单纯的熊。
家里两个叔叔对他态度大相径庭,谢嘉树唯恐避之不及,谢安闲却十分喜欢,每逢周末都会给谢团团买好吃的好玩的。于是这小兔崽子立刻分清了谁才是好人,迫不及待地抱上了小叔叔大腿。
谢安闲把谢团团抱在臂弯里,不时举高转圈,又荡来荡去。他哄小孩儿很有无师自通的一手,不多时就把谢团团逗得直笑,露出嘴里没几颗的牙。
艾菁眼观鼻、鼻观口,甩开自家老公往谢嘉树那边沙发一坐:“我觉得……安闲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
这话音量不大不小,只有一心盯着儿子的谢正则听不到。谢嘉树瘪嘴:“别不是谈恋爱了吧,这小子之前还因为一个人要死要活,怎么现在又没心没肺了。”
艾菁:“……因为谁啊?”
谢嘉树不疾不徐:“沈诀。”
艾菁虽然这一年多辞了工作在家安心当全职太太,但八卦心不减,对这个名字了如指掌,算是路人粉,顿时脸色就变了,似乎很难相信自家小弟会和一个演员扯上关系。
正打算追问几句,手里突然多了个团子,谢安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