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斯夫亚手放到了腰上的匕首上。
霍塔指着斯夫亚面前的瓶子。“那瓶花生酱能拿过来么。”
“啊,请······”
“真是感谢大人的款待。”
哈拉仑巴站在桌子上优雅的鞠了个躬,然后用他满是油污的嘴说道:“请允许我在这里为您演唱一曲赞歌。”
“够了吧,矮子,我想大人肯定不是想要这个。”
蜥蜴人“嘶嘶嘶嘶嘶”地笑起来。
“啧,你这个俗人。”
而夕丁倒是真想问斯夫亚很多问题,但是嘴里实在塞了太多东西挤不出一个字,而当他艰难地咽下去后,夕丁又改变了主意。
不能回答的他不会说,能回答的会自己告诉我。
于是他又埋头狂吃了起来,赛巴东看到大家都把目光转开了,也就继续他的“吞吐”。
斯夫亚的心稍微放送了些,他凑到夕丁跟前。
“夕丁大人,这回进城有什么计划吗?”
果然。
夕丁继续吃,但进食的速度已经放下来了,他开始好好盘算这位年轻统领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什么别的,我就是来王都汇报工作,顺便······”
“要薪水啊!”
“······顺便去见见几个人。”夕丁没有理会插嘴的霍塔,他着重加重了“几个人”,一边暗自观察斯夫亚的表情。
“哦,是主教大人吗?”斯夫亚不动声色。
这小子······
“是,几十年来他帮了我很多。”
“大人,您不知道吗?”
“怎么了?”
“主教他······”斯夫亚的声音小得像蜘蛛在头发丝上行走,“失踪了。”
······
当夕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浑身不能动弹,简直就像被巨石压住一般,当他更清醒一点时,才发现是霍塔压在了他身上。
夕丁好不容易从这个巨汉的身子下挣脱出来,他环顾四周,还在十四营的议事厅里,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士兵,这些士兵是在后半夜被强邀请加入进来的,来自黑荆棘的三位客人坚持要办个大宴会。而作为一场狂乱酒宴的证据,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夕丁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
主教失踪了······
特摩维里亚王国主教塞拉·普,这位宗教导师已经是王国一个活着的标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比当前国王更尊贵的人,十五岁从神学院毕业,二十岁成为地区主教,四十岁成为王国主教,作为圣徒米伦的正统继承人,他已经掌握这个国家的最高宗教裁判权三十九年了。
人民传颂着塞拉的智慧与慈爱,关于主教所引发的神迹不计其数,塞拉是这个时代活着的传说。
而塞拉对于夕丁,更不只是一个尊贵的牧师,他曾经长达三十年的王都生涯和这个老人是分不开的。
“狂暴的疯狗”,这是夕丁刚从乡下老家进入王都的外号,当时年轻气盛的夕丁完全就是一个问题人物,他四处惹事,随心所欲,但就是这样一个疯狗在大主教面前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主教用他的耐心和慈爱一点一点感化着夕丁,而同时又用他的智慧和力量谨慎地保护着这个外乡的年轻人不会因卷入王都的政治风暴而被撕成碎片——直到四年前,塞拉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夕丁被流放的命运,但夕丁明白,如果不是三十年来的悉心照料,他不知道被流放被处死了几百回了。
夕丁惆怅不已,斯夫亚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着。
“三天前接到教堂的报告,主教大人在卧室里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信件,我们抽掉了大量精锐遍访全城也没找到,考虑到这涉及的东西太复杂了,已经封锁了消息。不过大人您是圣骑士,所以知道也没有关系。”
夕丁没有再问斯夫亚任何东西。
不能回答的他不会说,能回答的会自己告诉我。
而且夕丁也明白这件事看起来了无头绪,实际上隐藏的黑暗是极为恐怖的。他不愿意再深想了,他已经不习惯于仔细思考一个问题了,所以他选择了喝酒,一桶桶的美酒灌入圣骑士的皮囊,酒水顺着食管流下,麻痹他的胃;又渗入他的血管,麻痹他的心;夕丁觉得自己已经侵泡在一个大酒缸中,每一次酗酒他都有这个感觉,他和外面那个复杂的世界相分隔,在这个酒缸中,他没有回忆也没有烦恼,但是,当酒缸打破,他从醉意中醒来,那些回忆和烦恼就会又如潮水一般地涌来。
夕丁呼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从霍塔的屁股底下抽出了鞋子穿好,忽然听到了赛巴东的哀嚎。
圣骑士冲出门去,顺着赛巴东的惨叫跑了过去。
“我的豌豆啊!我的豌豆啊!”
夕丁赶到了马厩,看到赛巴东围着他的马车转来转去。
赛巴东看到夕丁来了,简直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他对着夕丁哭喊着:“大人!我的豌豆没了!我的豌豆没了!”
夕丁这才发现赛巴东的马车上空空如也,昨天可还堆得像山一样高。
“好啦,好啦,赛巴东,别嚷嚷了。”
斯加拉不知道从哪来钻了出来。
“我的豌豆没了!我的豌豆没了!”
“我知道,昨天我跟他们商量好了,这一车豌豆都卖给十四营的食堂了。”
“啊?”
斯加拉拿出十个银币,得意地说:“你得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