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宁只好端起汤来喝。他以前没有吃过鹿茸,此时吃起来只是觉得不太喜欢这个味,并不明白吃的就是鹿茸汤,也不明白这是所谓的生精补髓,养血益阳的东西。
因为不能拒绝周延的好意,虽然不太喜欢,但喝了一碗,之后周延又给要舀的时候,他也只能继续吃了下去。
包间里没有让服务员留下,周延把帽子取下来,脸上的抓痕便显得明显了,逸宁看着,其实还是挺替周延疼的。
逸宁以为包间里只有两个人,周延会做些什么小动作,没想到周延只是规规矩矩吃饭,时不时给他夹菜而已。
逸宁几乎自己不用夹,只周延为他夹的菜便让他消化不了,吃得又暖又饱。
周延从来就不是会苛待自己的人,和逸宁在家吃了几顿家常小菜,此时便点了不少菜来调节饮食,两个人哪里吃得完。
用完饭,逸宁看着桌上不少菜都只夹了一点,便觉得异常可惜,不过,在周延那冷俊的面孔面前,他又说不出打包带回家的话。
倒是周延看到逸宁望着桌上剩菜那不舍的眼神笑了,戴着帽子,眼睛在帽子遮掩下闪烁着柔和而宠爱的光。
逸宁没有说,周延让人来把饭菜打包了,然后去刷卡付了账。
逸宁在这样的高档餐厅里手里提着打包的几道菜,丝毫不觉尴尬,反倒有丝开心,他也说不出来原因,要是追究起来,估计是因为周延刚才指着桌上的菜说“打包起来”的那个样子吧,让他有种这个男人可以过日子的感觉。
从餐厅出来便去医院,逸宁全身暖暖的,坐在副座上,脸上是温柔而甜蜜的神情。
周延看着他,便也将逸宁“自虐”洗手那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心里也开心起来。
这是逸宁第二次来到这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他本不愿意上来,但是周延要他来,他也拒绝不能,只能跟着来了。
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有些局促不安,主要是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看着他和周延的审视眼光让他无法适应。
李梓弈站起身来,走到周延跟前来。
周延已经自己动手去倒了茶水来给逸宁喝,自己也端着一杯喝起来,面对李梓弈的探视目光,他也丝毫不受影响,气定神闲喝着茶。
“你还真出息了,这脸让谁划成了这样?”李梓弈说着,目光在逸宁的手上扫过,逸宁被他看得背脊一凉,手指缩了缩。
逸宁的指甲修剪整齐,虽然不是光秃秃的,但是也只有不到两三毫米,根本无法在周延的脸上留下那样的划痕。
李梓弈觉得惊奇,不是这人还是谁划上去的?
周延看到李梓弈的扫过逸宁的眼神,便放下茶杯笑了,伸手把逸宁的手握在手里,伸展开给李梓弈看,笑道,“李叔,不用看了,不是他弄的。”
上次周延带着这人来医院看脚踝,那时候周延居然亲自将人送到医院来,还服务周到的行为便让李梓弈知道周延怕是在打这人的主意。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以为以周延的速度定然已经得手了,得手后估计便会失去兴趣,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在一起,周延来看个脸,也把这人又带了来,周延那亲热又独占欲强的行为还真让李梓弈觉得奇怪了,难道周延还真对这个人动了心,这么久了两人还在一起?
只是,周延脸上的指甲抓痕很明显不是这个叫逸宁的人的,那么,又该是谁的。
李梓弈也不和周延废话,去打了电话让美容科的一把手过来给周延看脸。
周延随着医生去看脸上药,便把逸宁给留在院长办公室了。
逸宁坐在那里更加局促不安。
李梓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逸宁,把文件放下,对他问道,“你和周延相处还好吧?”
房间里太安静,甚至听得到墙上挂着的挂钟针摆走过的声音,突然有个声音响起,逸宁不免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向李梓弈,过了一会儿才答道,“还好。”
李梓弈其实是担心这个沉默温柔的人会受周延的欺负,想问些什么话,不过看到逸宁那柔和的眉眼,便又没有问出来,最后只说道,“周延要是太过分,你倒不用忍着他,他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虽然经常惹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但他本质上还是不坏的,也算个不错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要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你说出来,他也不会太难为你,你不用太忍受他。”
听李梓弈这般说,逸宁愣在当场,之后才支支吾吾答道,“我,我知道。”
李梓弈会这样说,是因为看出来周延和逸宁应该的确是在一起了,不过,看周延那脸,显然又是被别人给抓的,能够抓到他的脸,那就应该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还是周延的别的床上知己弄上去的。
周延居然就顶着那样一张面皮,把现在在一起的情人带着来医院看脸,到底是说这人毫无顾忌吃定人家,还是人太狠了紧紧扣住人家不放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梓弈想起什么来,本来已经在翻看文件的他又抬起头来,对闷头喝茶的逸宁道,“你们是在同居?”
逸宁被他这话说得一口茶在喉咙里差点呛到,顺过气才红着脸道,“是住在一起的。”
李梓弈看逸宁晕红的脸,真真是可以用娇美如春花来形容,这样温柔斯文又爱害羞的女人在现在这个社会都难找了,居然还有男人可以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