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的布局很不错,以橙黄色为主色调,装饰也非常合宜,处处充满了温情和暖意。置身于这样的环境,连吃饭也变成了一件很温馨,很幸福的事,莫家诸人一看就喜欢上了。
十人座的大圆桌上摆了十道菜肴,除了鸡鸭鱼肉几道荤菜,其他的就是时下的菜蔬。菜蔬是赵家人自己种的,鸡鸭鱼是庄子上养的,只有猪肉是从陈家村买的。
陈家村没有集市,不过村子里有个屠夫,隔天就杀一头猪,用牛车拉着走街串巷四处叫卖,倒是比去城里买方便的多。
这一桌饭菜全是赵大福的老伴儿孟婆子做的,虽然菜蔬没有莫家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好吃,但是孟婆子厨艺不错,很合莫家人的口味。莫颜倒是没有吝惜,连着夸赞了几句,孟婆子欢喜极了,觉得新主子很好说话。
赶了一上午的路,莫颜等人皆饿狠了。拒绝了赵家人伺候用饭,只两刻的工夫,几人就把桌上菜消灭的干干净净。等碗筷被撤下去,赵家二儿媳妇又端了果盘上来,里面摆着已经洗切好的梨子。
这梨子跟莫家味道好,品种多的水果没法儿比,但是饭后水果也不是每家都有的吃,有梨子解腻就很不错了。
等吃完了梨子,几个小的就迫不及待催促着父亲同他们一起逛园子。莫清泽对这里的布局装饰等非常感兴趣,便带着几个小的出去了。
莫颜还等着看账目,又嫌正午太阳大,就没有去。等赵大福吃完午饭,就把账本送到了她这里。
账本有厚厚的一摞,不仅有庄子被赐给莫颜那日起记录的薄薄的一本,还有往年庄子上的出产收支等数十本账目。
莫颜之所以要看这些旧账本,一来是想知道庄子上往年收支的大致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二来,也是想知道赵大福有没有做手脚,这人究竟值不值得她重用。尽管从账本上很难看出什么,但是多少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莫颜也没有想把这些陈年旧账算清楚,让赵大福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再把他扭送官府的打算,她只想想看看他若是真贪墨了,又贪到了什么程度,值不值得她收为所用。
西北处一角,有一连排的屋子,这里是下人房,赵家二十口人就住在这里。此时,除了太小拿不出主意的几个小孩,大人和半大的孩子全聚在了同一间屋子。
屋子里的气氛很凝重,赵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眼里带上了深深地忧虑。
过了许久,胆小的孟婆子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老头子,你把那些账本都给郡君了,郡君会不会看出什么?”
赵家其他人齐刷刷的看向赵大福,他们自然清楚这些年来,自己的父亲(公公)做了什么,若非如此,他们一家哪里会有今天这样滋润的日子。
只是他们只知道每年秋收过后,那些佃户就会笑呵呵的带着鸡鸭鱼肉上门,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父亲(公公)究竟做了多少假账,又从中捞到了多少好处。
看着一脸紧张的妻儿,赵大福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溢满了担忧:“郡君从春开门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在怀疑了,不管她能不能从账本上看出什么,咱们一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尽管对新主子了解不深,人老成精的赵大福却看的出这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就算找不出证据,心里藏了怀疑就有理由,不,就算没有理由,也能把他们一家处置了,谁让他们只是身契被捏在主子手里的奴才呢?
“爹,那要怎么办?”在莫颜面前第一个露出马脚的赵春一脸惊慌的问道,除了害怕被发卖,也担心家人把这事怪到她的身上。
话音刚落,赵大福的大儿子赵老大就指着妹妹指责道:“怎么办怎么办,你现在还有脸问怎么办?以前就提醒你不要太张扬,现在打了郡君的眼,咱们一家都被你坑惨了。”
赵春脸色一白,除了自责还有委屈:“我怎么知道郡君突然登门,早知道她要来,说什么我也不会那样打扮!说到底,还是郡君不信任咱们家,不然怎么就不派人过来提前说一声?”
不怪赵春这么想,以前的主子要是过来,肯定会提前两天派人过来知会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忙手忙脚的出了岔子,谁知道这一次就遇上了不走寻常路的莫颜。
见赵老大还要说什么,赵大福呵斥道:“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埋怨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消了郡君的怒气,求她放咱们一家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埋头不语的女儿,对几个面露不满的儿媳妇说道:“你们小妹说的对,谁也不知道郡君今日会过来,不管你们谁去开这个门,你们身上穿的戴的,都会露在郡君面前,就不要再埋怨小妹了。”
被公公这么一提醒,赵家几个媳妇很快就想起今天各自的装扮,连忙收起心底的不满,看向小姑子的目光顿时软和下来。
赵大福暗暗点头,对几个还算识大体的媳妇很满意。
“老头子,郡君看起来也不难说话,如果咱们主动向郡君坦白,再求求情,郡君说不定就放过咱们一家了,毕竟你没有拿郡君的什么东西。”孟婆子犹豫着向老伴儿建议道。
赵大福苦笑:“你当我没有想过?向郡君坦白了,再求求情,郡君心善的话或许会让咱们一家继续留在庄子上,可是却不会再把这庄子交给我来打理了,以后咱们一家就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