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隆德,你在逃避给我答案吗?我发誓,我不会追问你这柄剑的来历,也不会追问你所隐瞒的真相……你尽管放心醒过来吧。”
一室寂然。
瑟兰迪尔吹熄了灯火,靠着沉睡的精灵躺下,像是他装作喝醉的那晚一般,轻轻拍打着埃尔隆德的手臂,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瑟兰迪尔将角落里的短剑捡起,放回在埃尔隆德手边。
这个动作他已不知做了多少回。
瑟兰迪尔走进埃尔隆德的营帐,黑发诺多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依然没有生息。
这已经是围攻巴拉多的第四年,战势日益吃紧,欧瑞费尔王曾经数次提出让瑟兰迪尔住回到西尔凡的营地,都被瑟兰迪尔拒绝。
最近的一次,欧瑞费尔王从主帐中开完会议出来,正好碰上往诺多营地走的儿子,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巨绿林的王子没有直接反对,只是用那双颜色日益加深的蓝色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我是为了什么,ada,我会一直等他醒来。”
“我不认为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我的儿子。”欧瑞费尔王摇头。
他的儿子他最了解,瑟兰迪尔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心中的那份蒙昧情感,他一定还是认为因为诺多的传令官不惜生命救了自己,所以不能放任黑发精灵独自昏睡在营帐中。
“我知道,我会等他醒来。”巨绿林的王子对着他的王躬身,语气却无比坚定。
欧瑞费尔目送爱子远去,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点破爱子心中那点秘密,希望瑟兰迪尔一辈子都意识不到他对黑发诺多的情感。
“欧瑞费尔王……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从主帐中走出,正好赶上了父子间交锋的尾巴,将欧瑞费尔王眼底的不赞同看得清清楚楚,遂开口劝解道。
巨绿林的精灵王瞥了吉尔加拉德一眼。
这个诺多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他告诉了自己埃尔隆德的秘密,他当然不会为瑟兰迪尔操心。
精灵的生命没有尽头,选择男性或女性不会成为阻碍,甚至就连埃尔隆德的身份——被费诺家的兄弟收养的诺多——在他单骑救援成功延迟了自己回归曼督斯的时间的情况下也不会是问题。
但是埃尔隆德有一如之剑。
任何一个父亲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儿子陷入一个注定以悲剧收场的爱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如之剑的杀伤力没有特别高,因为设定上它的输出=损耗,如果硬要杀完主人也就死翘翘了,所以只有越靠近剑,威力才越大,远离的话基本上就不会有直接杀伤力。
本章拔剑的时候特别强,是因为被压抑太久的缘故。之前则是因为至尊魔戒就在附近。
关于远距离伤害的例子↓
半兽人:嘤嘤嘤嘤爸爸妈妈那光刺得我好痛好痛……
半兽人头领:小的们!撑过第一波,他最强的力量在前面,很快就会后力不继了!
半兽人:嘤嘤嘤嘤,好痛好痛,给报销烫伤膏吗?
☆、cer 9
到了围攻巴拉多的第五年,瑟兰迪尔已经习惯了每次从战场上回营,都拉着埃尔隆德说几句话。
实在没什么说的,他就坐在埃尔隆德身边,就着灯火描绘着半精灵的容貌。从初次见面到埃尔隆德为了救援西尔凡大军而拔出一如之剑,那些回忆的碎片会从埃尔隆德的身上涌出。
瑟兰迪尔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精灵善记,原来那些点点滴滴的时光他从不曾忘却,甚至连这只半精灵月下低头抿酒时嘴边的一缕弯钩也在画面里清清楚楚,更遑论黑发如夜的传令官在灯下对他的笑意温柔。
他已经不会摧着埃尔隆德醒来,因为他担心着黑发诺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那把不详的短剑,冲上战场。
围攻巴拉多的第六年。
格洛芬德尔让瑟兰迪尔去喝酒,被瑟兰迪尔摇头拒绝。
伤亡数字在扩大,这不是他们遇到过的损失最惨的战役,但每一次失去依然令精灵不朽的心脏感到疼痛。
“嘿,我听说巨绿林的精灵最喜欢饮酒开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看看你,快变得跟埃尔隆德一样了。”
金花领主自来熟地伸手搭在瑟兰迪尔身上,他不像其他精灵会在与金发辛达的交谈中战战兢兢地避开提到埃尔隆德,好像睡在那里的精灵不是沉睡而是死去了似的。所以他也是这几年来,除了欧瑞费尔王以外,唯一能跟瑟兰迪尔说三句话以上的精灵。
“谁会像他怎么傻,为了别人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你啊,你们两个简直像极了,就像是一个圆环的两个半圆一样。”
说者无心,瑟兰迪尔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他只是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性格一样,那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黑发诺多等待那么久的。
当他体会到这种寂寞,便不希望重视的对方尝到这苦涩的滋味。
围攻巴拉多的第七年,埃尔隆德醒来了。
当时瑟兰迪尔搂着他像是搂着一个大型抱枕,战势吃紧的状况下,他也没办法每天清洁和整理,所以身上弥漫着一股硝烟味道。
但他血统良好的头发还是金灿灿的,发着光,就像埃尔隆德梦中的丝线,泛着冷淡的温暖。
于是刚刚醒来的埃尔隆德拉了一下落在他脸颊边的金发。
巨绿林的王子立刻警醒,像一头矫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