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芙闻言,便知现下不管自己说什么,陆元畅都不会相信自己,她空口白牙,怎么能说得清!两个女子,若是她没有出轨,怎会有孩子!
“你觉得我脏了是么?”顾小芙有些绝望地问道。
“是又如何!”陆元畅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顾小芙,冷冷地说道。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重,陆元畅此生,除了对杨家人,都没付出过。直到顾小芙出现,直到这个女子渐渐打开自己封闭已久的心防,直到两人相扶相顾,直到如愿已偿结为夫妻,她是那么珍惜眼前这个女子,却没想到居然换得如此对待!
而这一声肯定,也让得顾小芙彻底明白陆元畅的想法,她凄惨地微笑着,犹如雨中摇摇欲坠的滴血玫瑰,承受着狂风暴雨,却偏要挺直腰板怒放。自己与陆元畅生活了那么久,她居然问都不问便断定自己红杏出墙,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那些甜蜜的过往,不提也罢,一切已成云烟,只不过是一场美好而不真切的梦而已。
梦醒了,她还是曾经的那个顾小芙,被至亲至爱嫌弃,得不到尊重信任,她永远是那个卑微的人!
顾小芙面如死灰,随意开了柜子抱了铺盖去了书房,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睡榻上,默默流泪,瘦削娇小的身子盖着大棉被,睡榻上只拢起一小团,在这个宽大的书房中,显得极为脆弱。
她手抚在自己的小腹处,那里平坦依旧,此刻却是多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是不被期待的,陆元畅不接受,她顾小芙也无法接受,这样平白无故的来临,给她的,只有害怕,没有喜悦。
陆元畅靠在炕头,看着烛光发呆,身子因着刚才的吐血,有些不适,可是她无心顾及,她只是想着那个奸夫,究竟是何人,她定要将那人找出来,将他带给自己的屈辱统统砸到那人的脸上!
按着郎中的说法,这孩子应当是来汾城后才有的,这一个月以来,加上此次,陆元畅只沐休三回,家中的情况,她并不了解。
在陆元畅头一次去将军府后,杨荣与祝大郎就回乡了,当不是他们两人,那顾小芙一个妇道人家,日日在家中,又有珍娘蛋蛋陪伴,如何能接触到外间的男子?她们初来汾城,人生地不熟,顾小芙认识的男子之中,也只有管仲了,可是据陆元畅所知,自己不在家中,管仲万万不会来陆家的,那还有谁?
刚才因着气愤,陆元畅没考虑太多,现下冷静下来,发觉此事颇为蹊跷。先不说那个男子是如何潜入将军府范围内的陆家,单回想顾小芙的反应,就让人觉得奇怪。
郎中报喜之时,顾小芙先是惊愕,后是害怕,此事可理解为她与男子私通,没想到会有孩子,然后害怕被自己知晓。可是为何等到其他人都走了,顾小芙不在第一时间向自己解释申辩?
刚才自己吐血,顾小芙想也没想就扑过来相扶,这是本能反应,没有丝毫的做作,此次回家她一直伤重,顾小芙任劳任怨不眠不休照顾自己,那么自己在顾小芙的心中,还是极为重要的,可是她为何要背叛自己,这事根本就说不通。
陆元畅皱着眉,沉默地思考着,突然她看向书房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顾小芙不是背叛自己,而是被人觊觎,暗中奸污!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发生的事,被人奸污,是何等屈辱,顾小芙怕自己知道了被嫌弃,自不知如何与自己说,只是没想到会有孩子,所以才会那样的害怕,而她根本不认识那个行凶之人,才不知如何与自己交待。
想到这里,陆元畅不断地狠狠敲着自己的头,悔恨自己因着将军府的事而减少了对顾小芙的关心,眼泪如泉涌般滑落,哭得久了,嘴中大口大口呕着血,她恨自己不听管仲的劝诫,没有好好保护顾小芙。
这一夜,两个都无法入眠,早起之时,眼睛都有些红肿,顾小芙将干净的衣服放在炕边,自己去了厨房做早饭。
这一夜,她想得极多,从两人的初识,到慢慢的心意相通,从洛溪村,再到汾城,她们两人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她美好的回忆,顾小芙想着,既然陆元畅如此不喜,不若将孩子打掉算了。
这个孩子,来历不明,若是生下来真是妖孽,陆家往后将永无宁日。
衣是干净的,有着皂角的清香,有着顾小芙的味道,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顾小芙为自己所织,桌上的清粥,是顾小芙担心自己的伤做特意做的,粥的边上,摆放着自己最喜欢的腌豆芽,架子上,已放好了洗脸的棉布,边上的暖桶中捂着热水,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又那么的刺眼。
陆元畅默默地用过早饭,顾小芙进来收拾碗筷,陆元畅见顾小芙今日穿得极为素净,未施粉黛,身上一件首饰都未戴,神情落寞,甚至有些呆滞,这样的她显得更为楚楚动人,陆元畅不禁越发愧疚昨晚对她的冷嘲热讽,她握住顾小芙的手,轻声说道:“你现下身子弱,放着罢,回头让大嫂收拾。”
顾小芙闻言,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她弄不懂为何陆元畅还会关心自己,昨夜她那样痛恨自己,难不成她想通了,愿意相信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得顾小芙原本绝望的心死灰复燃,顾小芙期待地看着陆元畅,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元,你…你可还愿信我?”
“我父母双亡,你爹娘失散,你我相依为命,你若不可信,我还能信谁?”陆元畅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