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下面是一片平坦的山谷,荒草蔓长,有一人多高,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呼喝声,以及地面的震动。
梁木樨举目看去,就见大队人马呼啸着往这边奔来,为首一人箭袖紫衣,正是右太子周牧阳。
她心中着急,说道:“凤辞,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们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她一点儿也不想再次落到周牧阳手里。
顾凤辞坚决地摇了摇头:“我要亲眼看着他没事才行,不然我心里难安。木樨乖,你先走,去大承等我,我一定会在大考之前赶到大承的!相信我!”
时间已经容不得梁木樨犹豫了,她一咬牙,点头道:“好,我到大承等你!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来!”
“这个给你!”梁木樨匆匆摘下手腕上一串莲花手串塞给她,“你自己小心!”
“你也要小心!”顾凤辞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荒草间,目光移到了手上的一串莲花珠子上。
这是一串菩提根雕莲花,粒粒莹润饱满,洁白剔透,泛着珠玉的光泽,所雕莲花皆是半开之势,经络分明,栩栩如生,颗颗一般大小,每一朵莲花之间又隔着一粒细小鲜红的玛瑙珠子,禅意十足。
少女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而此刻,梁木樨的身形如同一只灵猴一样,快速的顺着钩索攀上了悬崖,她不知道崖上那些黑衣人还在不在了,但是却知道不能再次落在周牧阳手上。
少年远远地看见那个攀上山崖的娇小身影,心头大怒,冷声喝道:“追!”
侍卫道:“殿下,是左太子!”
周牧阳充耳不闻,一马当先向着断崖跑去。侍卫们跟着呼啸而过,似乎谁都没有看到那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周牧辰以及蹲在他身旁的少女。
在距离断崖十多步处,周牧阳突然飞身而起,攀住了山壁上的岩石,此时山壁上还挂着顾凤辞的钩索,他顺着钩索往上爬去。
“殿下!”侍卫齐齐在崖边勒马,而周牧阳的马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起来。
少年置若罔闻,手上用力,身子再度飞起,几个起落便到了崖顶。树木森森,横尸遍野,然而哪里还有小女孩那幼小的身影?
少年的目光忽然很是惆怅,环视了一圈,缓缓回首,然而转头的一瞬,目光却落在了一棵树上。那棵树上的皮被人削去了一块,刻了一行字:事已办妥,两不相欠。
少年殷红的唇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目光却渐渐变得凶狠,最终咬牙切齿道:“梁木樨,天涯海角,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西山这次皇家围猎守卫非常森严,调动了骁骑营和皇城禁卫军共五万兵马,将西山团团围住,苍蝇也飞不出去一只。梁木樨策马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守卫的军队还没有得到山上发生了刺杀的消息,看见小女孩一人单骑飞奔而来,立刻警觉起来。
梁木樨从马上跳下来,说道:“我是紫阳宫的人,左太子殿下遇刺中了奇毒,师兄让我赶紧回紫阳宫取一件秘药!”
此时骁骑营的将军还不是安成,而安成原本是龙灵卫的人,被她斩断了一条手臂,只怕以后都不能从军了。
骁骑营的副将走上前来问:“你的师兄是谁?”
梁木樨人小,气势却足,冷声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我们紫阳宫的少君叶天星!快点放行,耽误了左太子殿下的治疗,你们担得起吗?”
副将有些疑惑:“请问小少爷是哪位?”言下之意很明显,取秘药救太子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交给这样一个小孩子去办呢?
梁木樨冷笑道:“你连我的都不认识?那你认识不认识我师父?”
副将摇了摇头,却不敢得罪她:“请问令师是谁?”
梁木樨冷哼一声,说道:“你一定是在奇怪取药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交给我一个小孩子吧?”见那副将不说话,她继续道,“告诉你,我师父是千樽子,那药只有我师父一个人有!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个人跟我一起去!”
副将听到这里,已经信了大半,说道:“请问少爷可有陛下手谕?”
梁木樨道:“左太子殿下是在山林中遇刺的,刚好我师兄跟右太子殿下在附近,听见动静赶了过去,这才保住了左太子殿下的性命,你若是再耽搁,我可不能保证殿下还能不能坚持到我把药拿来!”
“哦,对了,这是右太子殿下的玉佩!他说普天之下只此一块,见玉如见人!”她说着拿出周牧阳的玉佩,交给副将。
那块玉佩她仔细看过,上面有个小小的篆体“熠”字,想来是周牧阳被封为熠王的时候,皇帝亲赐的。
梁木樨没有想到这玉佩如此好用,那副将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恭恭敬敬地双手奉还,说道:“不敢耽误少爷的事,快,放行!”
女孩子策马狂奔而去,半个时辰之后,又有一队人马迅速飞奔而来,领头的一个少年郎眉星目,副将是认得他的,隔得老远就恭恭敬敬道:“少君这是要下山?”
叶天星道:“左太子遇刺,我回宫去拿些药!”
副将疑惑道:“刚刚您不是让您的师弟去取了吗?”
“我的师弟?”马上少年皱了皱眉。
副将道:“刚才有个小少爷自称是千樽子真人的门下,手持右太子殿下的玉佩,说是往紫阳宫取药去了。”
叶天星一听,顿时了然,说道:“哦,我确实让我师弟去取了,只是还缺一味药,刚才诊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