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平白要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在等人上,换做是其他地方,龟三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但谁让他今天求到别人头上了呢!
两个小时的钢琴,对龟三来讲,不过就是个热身而已,等到十点散场的时候,不但下面的观众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就是龟三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把旋律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但是,时间到了,他还得让出地方来给下面的琴师演奏。
“哎,龟三,你刚刚弹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啊?”刚刚已经被不止一位客人问到这个问题,都是被他含糊的应付了过去,好不容易等到龟三一曲终了,他就赶紧跑过来问了。
“一首很普通的小夜曲而已,我只记得旋律,并没记住名字。”这不是龟三在故意敷衍,而是他真的有些不记得了。而他所以会在今晚来弹奏这首曲子,完全是因为它在自己曾经学习过的曲目中要相对简单许多,也更适合熊安的这间酒吧的氛围。
“那我该怎么跟客人们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琴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弹了什么吧?龟三说的出,他熊安可说不出口。
“那就不解释,告诉他们,那是琴师根据今天晚上的心情而即兴演奏的。”说不清的东西就不要说,这一直都是龟三做人的信条,“或者,我亲自跟大家解释也是一样的。”
“哎哎哎,还是我去吧!”看龟三的模样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会得罪下面好多客人。为了自己的生意着想,熊安觉得还是他自己去更加妥当些。
“那我去后面等你。”能少个麻烦,龟三当然是乐意的。而且,刚才在上面弹琴的时候,他分出的一丝精神力可是听到这里的服务生说,晚上饿了是可以自己到后厨去弄点吃的垫肚子的,刚好他这会儿就有些饿了,可以去后厨吃点东西,顺便还能利用吃东西的机会认识几个普通的人类朋友。
☆、堵门
这天,已经对熊安的酒吧适应良好的龟三终于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身份证,整个人几乎是用飘的走到了他惯常使用的那架钢琴前面坐好。试了几个音以后,一首十分欢快的曲子自他的指尖慢慢流淌出来。却不知道,这时候,下面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已经因为他的出现而惊掉了下巴。
这人怎么会在这!?
刚刚还和高飞说话的谭佐在龟三出现的那一刹那,几乎是本能的将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哪怕现在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他还是能够十分肯定,前台上那个正在弹奏钢琴的男人,就是那天早上救了自己,也是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一个!
“高飞,你知道上面弹琴的那个人叫什么么?”虽然知道这样问显得有些怪异,谭佐还是忍不住抓住了高飞的手腕。
“全名我不太清楚,只听人说,他有个外号,叫阿贵。”作为一个同样学了好些年钢琴的人,高飞在龟三弹奏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一块宝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到这么间小小的酒吧里来弹琴。但自己那个从来只知道听流行音乐偶尔才会装一把高雅的发小,今天怎么这么激动?
“阿贵……阿贵,贵,贵,龟……”阿龟!他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因为谭佐的声音很低,高飞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小声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的么?”
“没有。”有也不能告诉你!那么离奇的事情,万一是真的,被泄露出去,那只小墨龟还不被人抓了去切片才怪!
没有么?高飞显然是不太相信发小的说辞,只是前面此刻还有优美的琴音吸引着他,让他实在分不出心来多想,只能等一会儿出去了再好好问他。
然而,高飞等得,谭佐却是急于确认自己心里的猜测,已经等不得了。他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悄悄摸到了后台,原始打算花店小钱去找个酒吧里的服务生问个明白,却不知道熊安早就对店里的服务生下了封口令,凡是有关龟三的讯息一律不许他们透露出去,就是有人来找,也要尽量挡住,可不能让人把他的台柱子给挖了去。
碰了壁的谭佐也不气馁,脚下转了个弯儿,直接等在了龟三回后台的必经之路上,打算来个守株待兔。哪料,酒吧里的服务生连这个都不许,找了个堵塞交通的借口,就把他远远的赶开了。
笑话,万一被小心眼的熊老板发现他们没有把他的指令执行到位,再找个借口把自己辞退了怎么办?这熊老板小气归小气,该开工资的日子却是从来不拖欠他们的薪水,离开这里,再找这么一家也不太容易。
接连碰了一鼻子的灰,谭佐灰头土脸的打算坐回自己的位子时却发现,竟然有人打算鸠占鹊巢,强挤到他的位子上去!
这个,绝对不能忍!
可就在谭佐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坐在一边的另一个听众却是主动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子,让那个人先坐了过去,把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那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简直要把谭佐憋成了内伤。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哪怕高飞此刻并不想说话,却还是要主动站出来压了一下谭佐的手腕。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可是早早的就发现了,来这里听钢琴演奏的,可不是只有他们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市民,就好比刚才差点被谭佐骂了的那个,他就好像在某个社交平台上看到过他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