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杉被罚进望月坪思过的时候开始,距今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涵莹再也没有去找过苏杉,二人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这一次在藏书楼中相见,倒是二人半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可在苏杉朝涵莹走去的时候,涵莹忽地盈盈拜倒在地,低着头回应道:“弟子涵莹,拜见长老!”
“涵莹师姐,你这是为何?”
眼见涵莹竟然称呼自己为长老,苏杉心底一突,原本往涵莹迈去的脚步,一瞬间收了回来,只得站在楼梯口,愕然问道:“涵莹师姐,我即使成了玄冥派的客座长老,可也曾经是雾影峰弟子,你我二人是师姐弟的关系,难道涵莹师姐不认我这个师弟了么?”
不论当初望月坪中被王霸与周春律围攻的事情,到底与涵莹有没有关系,苏杉都知道涵莹对他的心意。即使不想对涵莹生出男女之情,可如今涵莹这副以后辈弟子参见长老的态度,来对待苏杉,却让苏杉心底带着淡淡的失落。
来到玄冥派中,拜入雾影峰,只有无忧真人门下三弟子涵莹,与苏杉关系最好,可如今半年不见,涵莹这一声“拜见长老”,当即让苏杉觉得若有所失,心底暗问自己:“难道我与涵莹师姐做不成道侣,便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么?”
“弟子不敢!”
涵莹低垂着头,语气硬邦邦的,言道:“长幼有别,尊卑有序。如今苏杉长老贵为玄冥派客座长老,弟子又怎敢再称呼您为师弟?”
闻言,苏杉只得轻轻摇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口中言道:“即使我成了玄冥派掌门,涵莹师姐终归都是我的师姐。如今仅仅是一个客座长老而已,难道涵莹师姐就不记得当初你我友情了么?我日后就住在望月坪中,涵莹师姐若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苏杉必定热情招待。”
等到苏杉走下楼梯,出了藏书楼之后,涵莹才缓缓从地上站起,凝望苏杉离去的方向,久久沉默不语。
叮!
一滴泪珠,从涵莹粉脸上滑落,滴在地上,声音在寂静的藏书楼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我二人,就只有友情么?”
此话从涵莹口中说出之后,一双如水的眼眸中,泪珠儿像是瓢泼大雨,接连不断的滴落下来,一颗颗淋湿了涵莹的衣衫。她怔怔的看着楼梯口,任凭手中握着的书籍掉落在地,怔怔的言语道:“苏杉住在望月坪中,我又怎么有脸去望月坪见你?若不是我被张菊正骗去凝霜大殿,去不了望月坪,王霸与周春律又怎敢为难苏杉?可我一心一意对苏杉师弟,他如今做了门派长老,我只是雾影峰座的三弟子而已,二人身份相差悬殊,难道以后就只能恭恭敬敬的叫他为长老,不能再称呼他为师弟了么”
越是往下想,涵莹一颗芳心就越是隐隐作痛,不住不觉视线已被泪水浸得极为模糊,她跌跌撞撞往楼梯口走去,撞倒了一个摆满了书籍的书架而浑然不觉,只失魂落魄的用一只袖子挡住眼眸,朝着藏书楼之外奔去“苏杉长老,弟子这厢有礼了!”正当苏杉缓步走出藏书楼的时候,恰好在藏书楼门口,遇到了画地峰弟子君未明。苏杉定神一看,君未明正好在他面前微微鞠躬,即使低垂了脑袋,也依旧能感觉到一阵阵傲气,从君未明身上散出来。
半年以前,在玄冥派招待各峰弟子的大院门外,朝阳升起的时候,苏杉就曾经见过这个画地峰大弟子君未明。此人面如冠玉,长得极为俊俏,当初更是提醒了苏杉要小心王霸与周春律二人,说这两人卑鄙无耻,千万不要中了二人的算计。
单说这件事情,君未明对苏杉确实有一番情谊,此刻二人再度相见,苏杉也不好在君未明面前摆出门派长老的架子。对于君未明,苏杉虽不是很欣赏他身上一身的傲气,因为王霸与周春律之事,得到了君未明的提醒,所以他对君未明,心底存留了几分好感。
此刻二人再度相见,苏杉微微一笑,言道:“当初你我二人有缘在一起看朝阳的时候,你我是以师兄弟相称。如今仅仅过了半年,君师兄就在苏杉面前施弟子之礼,称呼我为长老,难道是看不起我,才可以疏远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么?”
经过无忧真人夺舍这件事情,苏杉早已知道,即使玄冥派号称名门正派,可在门派之内,也未必每一个人都像安冲真人那样性子耿直,一如安冲真人那般光明磊落。玄冥派中众多修士,勾心斗角的不在少数,能结交君未明这种画地峰大弟子,未必是一件坏事。
果然,君未明见苏杉依旧称呼他为师兄,当即展颜一笑,抬起头来在苏杉面前站直了身躯,言道:“既然苏杉如此重情重义,成了我玄冥派的长老,却还依旧记得我君未明这个师兄,在下又怎能逆了苏杉的心思?”
“对极!对极!”
闻言,苏杉轻轻点头,道:“管他什么长老部长老的,你我二人各交各的,又何必在乎长老的虚名?再说君师兄资质绝高,日后成为一峰座,或者成为门派长老,只是时间问题,你我二人早晚都是要以师兄弟的身份相见,不如日后我就叫你未明兄,如何?”
“哈哈哈”
君未明咧嘴一笑,畅言道:“好!苏杉兄果然快人快语,当初一起观赏朝阳之时,在下就现苏杉兄不是池中之物,绝非简单之辈。指天峰弟子王霸与周春律,合谋算计苏杉兄,反倒是两个人齐齐死掉,果然是有眼无珠之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