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黄金蟒搬到楼上,正好放在许齐房间隔壁,看着箱中的蟒,许齐顿时只觉得无限欢喜。
等晚上吃火锅的时候,难得开了瓶酒喝,蒋先生脸上带着笑,也喝了点酒,话就渐渐多了起来,讲自己以前的一些事,讲自己的婚姻,讲自己的孩子。
许齐听着听着,就放下了酒杯,盯着蒋先生就问他,你当初,有没有后悔。
蒋先生有些怔愣,手里的酒杯也放了下来,双手交握,拇指抚摸着手上缠绕着的球蟒。
蒋先生沉默了,继而又笑了,后悔什么呢,一开始骗你妈妈嘛?如果不骗,你也不会出生了,后悔养蛇嘛?养蛇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事情,更是我的事业,要说后悔,可能是没早一点找到你吧。
是的,许齐一直不是个愚钝的人,学兽医的人看多了动物,人心也研究很不错,他一直知道没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蒋先生却给了他如此多的照顾,甚至送他一条纯种的黄金蟒。蒋先生又一直提起以前的家庭,所以才试一试蒋先生是不是他那个爱蛇如痴又没见过面的父亲。
答案显而易见,蒋先生就是他的生父。
第五章
许齐又沉默了,好像低头沉默是两个人之间常见的场景,蒋先生承认了,等着许齐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许齐接受了他,喊了声爸爸,蒋先生有些哽咽,抹了一把眼角,和他讲起了这些年自己的事情,说自己有去找他的母亲,但是没人知道他母亲去了哪里,之前找许齐过来是念着母亲的姓,还有许齐老师的关照,没想到能再见到儿子,想认又怕许齐埋怨,之前听许齐说父母双亡,还以为他母亲就告诉许齐他爸死了的。
许齐静静地听着,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养父母的事情。
许齐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呢,只是多了个住的地方罢了,多了个要照料的人,更何况还不是自己出钱,许齐的情感没那么丰沛,也没那么快想这个父亲打开心房,他早就过了哭着找爸爸的年纪。甚至,许齐连父亲这个词都不懂得它的内涵和责任。
更何况这个父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呢,毕竟人也会老,老了心就累了,他也不想让他的父亲临老还得不到一声爸爸,就像他的养父母,死了也只好找一个没血缘的儿子充当门面,死的不那么凄惨。
蒋先生这晚一直在和许齐说话,最后困的不行了,还要拉着许齐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的手,才能安然入睡,怕一觉醒来,自己又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许齐等蒋先生睡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去找那条黄金蟒,看着箱子里漂亮的小蟒蛇,给他调好温度,看着他盘成一圈,觉得心都平静了,就这样看了好久,才回去睡觉。
就这样,许齐继续在蒋先生,哦,不,现在应该叫蒋爸爸,的家里住了下来,每天喂喂蛇,看看黄金蟒,照顾照顾老父亲,却只觉得老男人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老男人倒在轮椅上,没了声响,许齐急忙叫120。送去医院治疗了以后,许齐才知道,老男人已经肺癌晚期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等老男人醒过来,许齐遵从他的意愿带他回了别墅休养,又把除了球蟒剩余的四条蛇都依次卖掉了。黄金蟒依然被留在了许齐的身边。
蒋爸爸把握着最后的每分每秒,像是要把没见到许齐的每一天都补偿回来,连自己最爱的蛇都送走了,期望能和许齐多带一些时光,又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不停的补偿他。
许齐平静的接受着,蒋爸爸发现许齐真的也很喜欢那条黄金蟒,就陪着他一起照料,给黄金蟒打造了一个舒服的环境,还把自己的养蛇笔记送给了许齐,对许齐来说异常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