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翻云覆雨是一回事,在同一张床上一起睡觉又是另一回事。其实李吉春已经有一做完就被赶到其他房间去睡觉的心理准备,因为总觉得徐海卿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允许别人进到他的地盘的。
迟疑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摸上床去,也不敢越界,只拘谨地睡在自己那小半边。刚有了一点迷迷糊糊困倦的感觉就听见一声门响,徐海卿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赤/裸着胸膛往床边走来,明明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但那态度却仍似衣冠楚楚似的,格外从容大方。
在重庆这个夏天暴热的城市,赤着上身的男人并不少见,可象他这样打着赤膊还能赤得这么上档次的却真是不多。李吉春微微一瞥也不禁觉得徐海卿很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优雅好看,他想这辈子他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以后朝晖能好好念书出人头地,也培养出一点关于气质气度之类的东西。
正在那儿思想开小差时徐海卿已抬腿上了床,床铺的下陷让李吉春回过神来,顿时又生出点拘束之感,又下意识地往边上缩了缩。
灯熄了,黑暗中隐约看到徐海卿睡了下来。宽大的床铺睡两个人也并不挤,尤其在李吉春刻意减少存在感的情况下,两人之间有着很大一条缝隙。
这样子的同床共枕有些奇怪,明明之前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的。徐海卿大概也意识到这种相处的方式不对,沉默了一会儿便主动开口道:“我弄痛你了吧?”
李吉春尴尬。
说是吗,有些丢脸;说不是吗,似乎又给人一种自己很耐/操的印象。尴尬中他只能犹豫一下,含含糊糊地答:“还,还好……”
这样中庸的回答在徐海卿意料之中,静默了一会儿便说一句:“明天记得去买点药。”
“嗯……”
徐海卿不说话了,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便传来他绵长匀净的气息。李吉春微微侧头一觑,只见徐海卿安详地闭着眼睛,想来是消耗体力过度,终于睡着了。
男人的入睡令李吉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终于也可以放松一□体和心情。一放松他的困倦之意也慢慢浸了上来,迷迷糊糊地睡去时他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奇妙啊,两个月以前他还被旁边这男人踢得吐血,可两个月之后就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