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有些发干:“那肯定会痛的。”
耀然笑笑,把我拉近一些,低头看我:“小昭,不好意思,刚才我突然想起一位故人。他十五年前车祸死了。四年不见又长高了啊,瘦了好多。你一直在茶馆帮忙?”
我点头,我们离得很近,耀然身上有股自然干净的草木香:“四年前就不在韩潜六段身边做事了。”
他说:“恩,我都知道。还在下棋?”
我就奇怪了:“知道你还问?不是你让李立峰他们来找我下棋的吗?”
耀然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眸子。他的声音很低:“听别人说,和听你说,感觉还是不一样。”
这……还能不一样?!
耀然的表情有些寂寞,从小就这样。耀然不爱与人交流,小时候我拉着他一起出去找其他围棋班的孩子单挑,我杀棋杀到激动处,人已经蹲在板凳上了,他还是规规矩矩坐在旁边,拿棋子的姿势一板一眼。我一盘棋还没激动完,他已经飞快的连赢了好几个小朋友,收了棋盘在旁边等我。耀然算力不是一般的强,常常是棋还在中盘他就指着棋盘跟对方说,我在这里如何下,然后你必须如何如何应对,之后我再怎么下……你输了。所以一盘棋结束得飞快。
我们把a市下围棋的小朋友都挑了个遍,大家都认识下棋厉害的沈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旁边的耀然叫什么名字。
十五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能熟练的周旋于记者棋迷之间,继承了雅门掌门师傅的名号,办起了水木围棋道场。只要是会下围棋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陈耀然这个名字。然而他的眉宇间,还是有当年就没抹去过的寂寞。
我一向看他难过就心痛,一心痛脑子就卡壳。我脑子卡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我默默的盘算,如果我站着他坐着,是不是我要高一些?于是我提议:“陈九段,我们坐着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