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故意做出不对劲的小动作,引着叶幕看到了自己吸血的模样。
跟着过来的叶幕果然愣住了,他看到了他眼里映着的自己:真是多么可怕的吸血怪物啊,一双眼睛红得像血,嘴里还叼着一个生人的脖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血管里流出,有的进了他嘴里,更多的却是直接淌到了地上,把草地上的绿色都变成了一片狰狞的血红。
害怕了吧,他讽刺地想,变本加厉地吸允这来自他最讨厌的种族的血液,用吸血的快感盖住心底浓浓的失望。
叶幕马上就出手了,他救出了那个被他咬得半死不活的人,皱着眉头看这个可怜虫毫无意义地“啊,啊”地叫。由于人惨叫的声音太吵了,所以每次他下嘴前,一般都会先把人的舌头从嘴里拉扯出来拔掉,然后,人的惨叫就会从撕心裂肺变成奄奄一息。
真是残忍的作法,他漠然想道,也许那些追捕他的人说的没错,他就是本性难移。
叶幕有点不忍,往那人嘴里塞了一颗丹药,那人才渐渐镇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幕,叶幕也皱着眉头看着他。
突然,叶幕抽出了他的随身配剑,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切下一条长口,然后举着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喂到他嘴边,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一样地说,“想喝血,喝我的。”
叶幕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而包容,他的血更是比所有人都要甘甜美味。可他却第一次对这样的血液避之不及。
叶幕见他不喝,以为是不够,又很快地往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上划开一道更大的口,然后再喂到他嘴边,温柔地说,“这样够了吗?”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他简直要被这个疯子弄得崩溃了!他急匆匆治愈了他的伤口,又找了好些药,直到叶幕的脸色稍微好转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一边生闷气,叶幕却从身后搂住了他,他把头抵在他颈间,呢喃道,“不要去喝别人的血,我……也会嫉妒的。”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嫉妒,不就是不想看他吸血吗?
虽然这么想,他那颗总是躁动不安的心却再一次被安抚住了。
到底是谁被下了情蛊,他第无数次从叶幕身上感受到了郁闷。
他郁闷了,让他郁闷的人也别想好过!那一晚,他又极尽花样地把人折腾了好几遍,在最快乐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叶幕第一次醒来时那一声无意识的“师尊”。
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你下了情蛊,他永远不会真的爱你,他真正爱的人永远只是他的那个师尊。
他的脑海中不断循环着这段话,他不想去想,却又自虐一般地反复回想。
他把手按到身下的人最脆弱的脖颈处,只要他一用力,这个让他如此纠结的人就不会再存在了。
他的手虚张声势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下去手。
唉,舍不得。
真是又磨人,又烦人。
舍不得对叶幕下手,他只好迁怒他人。
楼疏月……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如果他死了,该有多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楼疏月产生这么浓烈的杀意,每当他感觉到无比的快乐的时候,每当他忍不住想沉浸在叶幕给他编制的美梦中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楼疏月,感觉如鲠在喉。他时时刻刻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叶幕一旦想起来,他就将永远地失去他,还可能成为他最可恨的人。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忍受他恨他?怎么可以忍受他不爱他?怎么可以忍受他像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别人?
楼疏月,你为什么不死呢?
又有一次,从一处秘境出来的时候,他敏感地觉察到了楼疏月那个死不放弃的家伙又跟在了他后面。
啧,真是烦人。
临到家里一里地时,他突然不想甩开楼疏月了。
他对自己的情蛊有信心,更何况前段时间他才刚刚加固过,就算这时候见到了楼疏月,叶幕也不可能会想起来。
于是,他做出一副以为已经甩掉了身后的人的样子,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房里,不意外地看到叶幕又在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卦象。
他好像已经卜到他回来了,很顺从地就靠在他怀里,甚至还因为一月的分别,有些难耐地主动撩拨他。
恋人难得的主动,他怎么会放过。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旁边看好戏的观众,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更加卖力了。
那个人的忍耐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差,还没等他真正做些实质性的东西,一道凌厉的剑光就破空而来。
他早有防备,精准地避开了,还慢条斯理地理好叶幕的衣领,挑衅似的说道,“这是没眼色,看到别人在亲热,也不知躲躲。”
楼疏月完全忽视了他,转向叶幕,那苦苦哀求的模样真是可怜极了,他都担心叶幕会因为不忍做出什么心软的事情来。
可对于陌生人,叶幕比他的心肠都更冷,他完全不为所动。在他刻意的引导下,怒极的他甚至亲手刺穿了楼疏月,他曾经的师尊的胸膛。
真是冷血啊。不过,他喜欢。
楼疏月死了,这简直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最满意的一件事。
他太高兴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叶幕很不对劲的表情。
他很快乐地又一次搬家了,不过他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可以不用再搬了。
他费尽心思地为叶幕打造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没有人能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