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青雅为人殷勤,见他一人孤苦,回去后还要开灶起火,索性将自己做的炊饼糕点等送给他。
宋成待青雅更是衷心耿耿。
谢凌远知道宋成走了正道,也为他高兴。
寒暄了一番,宋成自觉地就要走。
他的怀里,揣着小豆儿给他的三个馒头。回去后,就着咸菜豆腐,吃着也极香。
岂料,毛驴儿的叫声,已经让屋里头的风青雅听着了。
她心里一阵激动。小豆儿机灵,已经将厚厚的帘子掀开了。
“谢大人,您来了……”
这个时候,宋成驾了马车,已经黯然回去了。
风青雅也站在了廊子底下。
不管什么时候,她对谢凌远都是心存感激的,“谢好……”
谢凌远就微笑。见了风青雅,不管多繁琐的事,他都是如沐春风的。
“多日不见了,想来看看你。”
谢凌远随着青雅进了屋里。
堂屋中央,摆放着一幅青雅正在绣的海棠春睡图。
看着那绣绷上的枝叶脉络栩栩如生,谢凌远就感慨起来了,“青雅,你的技艺又精进了。”
“哪里,不过还是老样子,不过绣的多,熟练罢了。”
“你谦虚了,我看着就甚好。不过,将近年关,你也要注意身子。”
谢凌远知道,青雅不缺钱,她或许是喜欢刺绣,这事儿也说来奇怪,自从她失去记忆,接触刺绣后,竟对这有了兴趣。
风青雅请谢凌远喝茶。小豆儿将小火炉提了过来,二人当炉煮茶续话。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刻,谢凌远想的就是这些。
他淡淡笑了笑,问风青雅,“近日,郑途可曾找过你?”
风青雅就摇头,“没有。但愿我的日子能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嗯。”
谢凌远喝完了,风青雅又给他续上一杯。
这日头虽冷,但不几日就立春了,熬过就行。”
说着这话,谢凌远想起了往日读书,寄居在那破庙,晚上就着咸菜喝几口小米粥,一面在对轩窗吟诵苦读。
如今想来,却也不觉得苦。
只是,每每回忆之时,谢凌远脑中总会想起夜晚天边那一轮圆月,满天的星斗。
“是的,熬过就好。”风青雅也默默地说。
一时,他们就不说话了。
这是他们的默契。品着茶,各自想着心事,这便就好。
突然,谢凌远怀中的那串碧玺,倏忽落在了地上,璀璨夺目。
风青雅一看,心里惊喜异常。
忙又细看了看,这才对谢凌远道:“谢……这……碧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凌远就说了。
风青雅道:“这碧玺是我的。”
她将今天自己和小豆儿去那庙里祈福一事告诉了谢凌远。
谢凌远听了,就笑,又默默地怔了怔,这才告诉她,“你我……也是有奇缘。你的碧玺偏偏被我捡了,不早不晚地。”
他一说起这个“缘”字,不自觉就红了脸。
风青雅也看出来了,也顿了顿,心里也是一片害羞。
“好,既是你的,如今正是原份奉还。”
风青雅又再次谢过,方将碧玺重又戴在了手腕上。
她抚摸着碧玺,叹息了一声:“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自当要好好留着。”
眼看,天就要黑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二人是异性的兄妹,但男女有别,还是不得不防。
谢凌远起身要走了,风青雅便出院相送。
那毛驴儿见了她又鸣叫了起来。
风青雅就笑了笑,将几根胡萝卜拿来,喂到毛驴儿嘴里。
谢凌远就感慨,“它虽是畜生,但对你也熟稔了。你对她好,他也知道。”
谢凌远走了。
风青雅一直送他出了巷子口儿,看着人影消失,这才转过身。
谢凌远只是挥手叫她回去,“青雅,来日方长……”
青雅听不大清楚。他说的,是这句话吗?
呵呵……来日方长……这日子这般悠长,的确能……来日方长……
翌日。宋成早早地就来了。
小豆儿看着他,前转后转的,方才笑,“宋成哥哥,昨儿个晚上你没睡好?”
“为什么这样说?”宋成弯腰给马儿喂饲料。
“你瞧你,满脸的黑眼圈,真正比铜钱儿还大呢!”
小豆儿说着,将手指弯成一个圈圈,夸张地告诉他。
“是吗?”
“你瞧!”小豆儿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面圆圆的小铜镜。
“还真是!”
宋成接过,照了照,坦白地一笑。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你睡不着呢?”
没事的时候,小豆儿总喜欢打趣宋成。
她觉得宋成除了干活赶车,性子闷闷的、憨憨的,实在怪有趣儿。
……
风青雅是个守信之人。
既然答应了鸿嫣,那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可是现在都这么久了,但事情的进展却很缓慢,这将风青雅急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