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顾淮还没继续睡三分钟,电话又响了,这回是东方大年的电话。那边很吵,顾淮听见东方大年在电话里说,就放这里,听起来像东方大年在指挥搬箱子。顾淮又喂喂了两声,话筒里才传来东方大年的声音,“回来啦?昨晚没出啥事吧?”
顾淮一只手揉着酸胀的眼球,“没。”声音和垂死挣扎的鸭子没有两样。
“喂,林家帅哥们没难为你吧,你小子声音怎么这么沙哑,还在睡?昨晚有艳遇吧。”虽然还是调侃的语气,但听得出来东方大年还是有点紧张了。
顾淮对着电话愣了三秒才回答,“都很好,没碰毒品有戴套。”
圈子太乱,都是成年人,私生活管不了。东方大年要求旗下艺人的只有两点,没碰毒品有戴套。于是顾淮这些艺人成天拿这句话调侃东方大年。话虽是调侃,但顾淮不是不知好歹。
东方大年声音果然放松了很多,在电话里笑骂道,“少给我贫,赶紧给我滚回来录婚礼进行曲。”这些年工作室虽然艰难,东方大年更是业内出名的刁民,但对他们都是掏心掏肺。听到东方大年明显放松下来的语气,顾淮还没给狗啃光的良心又有些痒痒的。
东方大年挂了电话,指挥搬运工从车上搬箱子。没一个小时,顾淮就骑着电驴来了。东方大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然后伸手扒他领口寻找罪证,被顾淮一爪子拍开。“瞅啥,再动手动脚我叫非礼了。”
东方大年勾了勾他的下巴,说:“就非礼了,咋的了,这些年我大年哥养你们这么大,还不能摸两把。”
顾淮一脸嫌弃:“大娘,你是工作室老板,不是妈妈桑。”
唱碟加灌了婚礼进行曲,顾淮亲自做了混音。不管他和苏子涵有怎样的过往,但在灌唱碟时,顾淮像扑火的飞蛾,心里只有音符。最后当一切都完工时,顾淮听着音乐,在录音室里抽了一根烟。
唱碟的封面也重新印了,粉紫衬金,大俗若雅。
顾淮与苏子涵的名字终于摆在一起,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有一行大字——婚礼进行曲。
然而上架了还没一周,东方大年就接到了苏子涵公司的律师函,告工作室的唱碟侵权,没有获得使用权就擅自使用苏子涵的名字。
东方大年的求救电话打到一个业内专门处理版权纠纷的律师朋友那。那人在电话里说:“这可有点难办啦,虽然国内版权意识没那么强,各种擦边球捆绑销售的事多得是,你们工作室又是真的在苏子涵的婚礼上表演过,但如果对方一旦认真起来,要告你们,你们也确实是没有授权。”
东方大年说:“老大,这要赔多少啊。”
“赔?苏子涵的法律顾问是业内出名的黄剥皮,赔多少就看他的心情了,你的工作室关门也是可能的。”
“靠你救命了。”
“我也没办法啊,黄剥皮我惹不起。你们能接到苏子涵的婚礼,不如就去求求他,看能不能给他一笔授权使用的费用。”
各大书城的唱碟是先下了架,东方大年根本联系不上苏子涵,急得嘴唇上都起了一圈燎泡。
东方大年坐在临时变成仓库的工作室中,一宿没睡最终终于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来。
接到电话时,朱大炮正坐在保姆车里,刚下飞机的林景云就坐在他身后。
朱大炮看着来电显示上东方大年的电话号码,愣了半分钟才按下电话,这电话还是东方大年是他手上签约歌手时存的,快十年了竟然还没有删。
朱大炮的嗓门还是和以往一样冲,“喂。”
东方大年在电话里陪着笑说:“大炮哥,您什么时候有空,想请您赏光吃顿饭。”
朱大炮轻笑一声,“难得哈,有话就快说吧,律师是按分钟收费的,我朱大炮的时间比律师还金贵。”
娱乐圈八卦是第一生产力,就算朱大炮不在国内,也不影响他坐观天相。东方大年听出来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人情凉薄如瓦上寒霜,如果不求基本是不会援手,如果求了也多半当作笑话。
东方大年这些年那些弯弯绕绕的世俗人情没有白历练,他从朱大炮的话里听出有戏。
如果朱大炮不想帮忙,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什么律师,这会太极水袖该甩出五环去。
东方大年满脸赔笑:“大炮哥,您那天找顾淮帮忙,答应肯帮我们一趟人情。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求到你的份上。”
朱大炮冷哼一声,“实在没有办法才求我,我朱大炮就让你这么不待见?”
“大炮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贵人,贵人事忙,我哪敢轻易麻烦您啊。”东方大年对着电话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事情么,本来不算大事,不是抄袭,不是捏造,只不过你们手上确实没有苏子涵的授权。但既然黄剥皮惦记上你,要善了也没那么容易。都在一个圈子里,我也不好太明着和他作对,毕竟苏子涵也是林景云的自家人,对吧?”
林景云翻着手中的定妆样片,缓缓挑了下眉头算是抗议。
对个屁,东方大年就想对着手机话筒啐两口,您老人家这时候装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没看到两家粉都吵了几座楼了。
苏子涵呕心沥血,装疯卖傻的那部电影《黎明的钢琴曲》在国外某个名气很大的电影节上获得了一个最佳音乐奖,演父亲的那个老戏骨也得了个最佳男配角奖,而主角苏子涵什么也没捞着。
这本来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