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诚心里微微发颤,强制镇定的靠在墙上,默默用眼睛描绘郑小宁的背影。
半晌见郑小宁回过头来,艰难说道,“你慢慢跑,拿不拿第一名的都没关系。”
许明诚心里呼啸一声,几步上去把郑小宁抱住,嘴唇飞快擦过郑小宁脸颊,嘴里说道,“那就先给我拿个安慰奖定金吧。”
郑小宁放下手,往后轻轻靠在许明诚胸前,能清楚感到许明诚胸腔里一下一下急促的心跳。
三个人到了p大空气里已经是濛濛欲雨,四周都是一股湿气,随手一拧都能拧出水来。
好在天气很热,一点点儿水汽完全不减学生们的热情,体育场上看台上依然是热热闹闹的。
郑小宁穿了大雨衣又把许炮炮严严实实抱在怀里,许明诚侧头看他,郑小宁胸前鼓鼓的,许炮炮的小脑袋还拼命摇晃着要从他雨衣的前襟伸出来,一大一小两张脸上下挨着,大的斯文秀气小的憨态可掬。
许明诚心里忍不住得意:大小两个,都是他的。
郑小宁见他微笑,一边低头看自己一边问,“笑什么?怎么了?”
许明诚摇头,“我要去签到了,一会儿要是雨太大你就回去吧,别跟这儿看了。”
郑小宁点头,许明诚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飞快顺着郑小宁微湿的眉毛上划过去,又迅速低头凑过去在许炮炮好不容易伸出来的脸蛋上亲一下,才飞快跑远了。
p大所谓的马拉松其实也就是绕操场数圈凑够一万米。八百米的环绕操场,一万米足要跑个十几圈。大部分院系报上来的长跑都是凑数用的,三四圈下来就倒下一大片。
坚持过五圈以上的,就都是有备而来的人了。
雨是在第十圈上下起来的,并不大,只是细细密密的一道道雨线,织网似的把整个操场笼在雾气中。
这个时候场上只剩下十来个人,距离差得都不太远,许明诚被掐在中间,不是第一,也没有殿后。
许明诚到底是连续打了几天的球,即使只是不太激烈的表演赛,也都基本打过九局。虽然说不至于要中途退出,真要加速争个象样的名次,却也不容易。
跑到最后一圈,前面的几个人显著的开始加速。许明诚保持着自己的中间位置,考虑要不要爆发一下好叫郑小宁刮目相看;想着又觉得自己幼稚,郑小宁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跑得第一或者不得第一有什么变化了。
想是这么想,脚下还是加快了几步缩短了跟前面的距离。
等许明诚跑到前一名附近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喊了声,“哥儿们。”
那人斜他一眼,不说话。
许明诚继续自说自话,“哎,哥儿们,我说,我跑这步家属看着呢,我就指着拿个名次好让我家属给我点儿甜头了。您看,不然您就慢点儿,改天我请您吃饭?”
那人冷笑一声,抛出一句,“骗谁呢。”
许明诚喘口气,“哎,我骗你干嘛啊我,就是个校运动会长跑名次,我犯得着吗?”
那人跟着说,“是啊,就是个校运会长跑名次,你说你家属犯得着吗?甜头要给就给,不给你就抢呗。”
许明诚叹气,只好加快几步超过这位仁兄。
赶上下一个,许明诚又故伎重演,把之前说过的词儿来了一遍。
那人鼻子嗤的一口冷气,答得更绝,“家属在看了不起啊?炫耀你有家属啊?干嘛不说你儿子在看你输了脸挂不下来。”
许明诚心说你别说我儿子还真的在看,想想也不用跟人废话,咬咬牙又超了他。
等好不容易再追上一个,离终点已经不到半圈,许明诚还在第四。
不料第三的那位居然非常好说话,许明诚才把第一句词甩出来人就点头了,答道,“这样啊,那你到我前面吧。”果然减速让许明诚到了第三。
果真遇上心软的人,许明诚倒有点儿不可置信起来,一边加了两步一边还回头招手道,“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吧?你哪个系的。”
那人笑一下,“许明诚,我是你的经济系师兄啊,上学期你们的宏观经济还是我做的助教呢。”
许明诚头皮一凉,电光石火间想起来,赶紧招呼说道,“啊,对,对,谢谢师兄。”
那人扬下巴示意,“还有不到一百米了。第三名你家属就能满意了?”
许明诚哎哟一声,赶紧回头往终点跑。
离得近了,倒真让许明诚眼前一亮:也不知道郑小宁怎么下了场,冒着雨站在终点附近焦急张望。
许明诚待要笑笑,看看第一名第二名的位置,就笑不出来了。
紧跟他后面那位经济系师兄还调侃道,“哎,我说,你跟你家属到底谈的什么条件啊。这看起来第一第二都没你什么事儿了。”
许明诚恨恨,早知道郑小宁居然会下到场边终点处等他,拼也要拼个第一名。
冲线的时候早有系里的人围过来,女生怯生生的在旁边递水;许明诚当没看见似的,拖着步子朝郑小宁那儿走。
郑小宁站在原地微笑一下,把怀里的干毛巾掏出来递给许明诚,问道,“累坏了吧,快擦擦。”
许明诚喘着粗气四下扫了一眼,郑小宁马上道,“姜心草和钟越抱着呢,姜心草她在广播台有位子,那边有顶不会挨淋。”说着往高处指了指。
许明诚扯过毛巾在自己头上胡乱擦了一下,扔回给郑小宁,“你也擦擦吧,看都淋湿了。不是让你们下雨就回去嘛。”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