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贵人一个激灵就跪下了,花容失色,臣妾知罪,不该妄自探望,只求皇上万万别再动怒,怒极伤身啊!
都给朕滚!朕要出个宫难道还需要经过你们同意麽?简直笑话!
太医们忙做一团,今早上朱明风的暴躁就初露端倪,为防他怒火攻心,事先喂了宁神的汤药,之後尚且无事,只是刚过午时便突然说要出宫,主治的徐太医不过说了句身体调养好了再出宫也不迟,朱明风火气大增,发起了脾气,一发不可收拾。
闻讯而来的太後大老远看见殿门前跪在一块的妃嫔奴才,直将殿门都快堵上了。
问明缘由,得知朱明风是连人都不见,大动肝火,更是心焦。
太後大驾,众太医忙从屏风後方出来齐跪。
太後急得不行,怒火横生,哀家都听伺候皇儿的奴才说了,诸位太医倒是跟哀家说个清楚,皇儿昨日还好好的,我记得徐太医还说,再过个几日,就能下床来了,怎麽今日又成这副模样?
太後息怒,皇上的情绪为何会如此激动,就连先前喂的宁神药都无济於事,适才经过众太医商讨,一致认为皇上此刻并非完全清醒。
太後浑身一震,大惊失色,你是说,皇儿现在实为神智不清?
回太後话,并不全是这样,先前伺候皇上的宫女就频频向老臣汇报,皇上在那日彻底醒来之後,便嗜睡,常一睡不起,这与先前皇上昏迷期间时昏时醒大有关联,也表示皇上在害病前脑中无法得到周全的休息,造成时时刻刻神经紧绷,难以松懈,遇风寒多症齐发之後,更是衰竭得厉害,所以那日醒来之後便嗜睡成性。
老臣预计的是这种情况不会超过五日,皇上便能恢复精神,但是刚才宫女说,今日皇上午睡,是因做恶梦醒来,老臣推测,皇上现在会这番取闹,就是因那恶梦导致神经再度紧绷。
那...太後有一处不明,这又和出宫能有什麽关系?
恕老臣直言,皇上之所以会过度操劳,也是为政事所致,宫中是皇上每日上朝日理万机的地方,现在皇上因情绪紊乱,自是产生心理厌倦,甚至排斥,有强烈的压迫感这是理所当然,所以不愿呆在宫中。
老臣斗胆恳求,太後不妨让皇上出宫一趟,换个地方走走,待皇上睡著了,再行带回。
这话说得太後犹豫,儿乃母亲心头一块肉,眼下这种情况已是万般心疼,直想守在朱明风床前寸步不离,看他痊愈,哪忍受得了此刻儿抱病在身,却不在自己眼皮底下?
徐太医确定,让皇上出宫去走走,就能好了是吗?
老臣不敢保证此举一定奏效,但老臣确定的是,倘若现在不照皇上的心意做,只会加深皇上的怒气,到了火气攻心的时候,只怕大事不好。
太後长叹一口,轻轻道,不是哀家不相信太医,而是皇儿现在烧都没全退,外边可还是滂沱大雨,叫哀家如何放心得下。
倘若乘坐马车出去,让皇上多穿几件衣裳,再带床厚被出去,吩咐随行的人不要随意掀车窗、帘子,少让车内跑风,并无大碍。
皇帝连著多日没上朝,朝中百官纷纷议论,得知是身体抱恙,更是沸腾。
朱明风平日就极少生病,登基五年来就不曾不上早朝,这次空旷了有些时日,不禁让百官各自揣测究竟是什麽样的大病。
柳旭是朱明风的贴身侍卫,那几日朱明风病情颇重,都是他当值,太医的话听了个八九。
柳太傅一听只是区区风寒,起初并不大信,柳旭将太医的话如实复述给柳太傅听,柳太傅神色略显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几声叹息。
柳旭瞅著不对,问道,难道爹你知道什麽隐情?
恩?什麽隐情?
就是皇上最近朝中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才让他病来如山倒,我听太医说,几乎都是因为皇上先前因为忧心过度,饮食不佳,睡眠欠妥。
柳太傅怅然,是啊,太後大寿,本是件喜庆的事,偏偏在大寿前一天出了篓子,其实我都想过,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上天动了怒,降这场大雨叫大寿庆祝扑了个空,唉,这雨怎麽就不下到襄阳去呢?
爹你说什麽?柳旭听得不明不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什麽降雨什麽动怒?您说出了篓子?这是怎麽一回事?
柳太傅本无心生气,见柳旭连自个儿的话都不能明其意,当下板起了脸,哼道,说了你能懂麽?当初叫你努力上进,考个功名,留在朝中同我一块为皇上效力,你以为是为了什麽?还不是希望能多个人好多替皇上分担些事务,你倒好,考个武状元还了不起了。
咦?爹你要我考个官儿做,原来不是为了光宗耀祖?柳旭像是才明白什麽大事,一副吃惊的嘴脸,看得柳太傅还不多的火顿时就烧起来了,想骂又不知该骂些什麽,原来你当初死活不肯做文官就是以为我是为了光宗耀祖才强迫你?
柳旭一听,心知不妙,瞅了眼柳太傅黑如锅底的脸,小心翼翼道,您当时...也没说不是呀....
柳太傅登时怒极,骂道,混账东西!非逼得你爹一介文人也动粗,我怎麽就生出你这麽个榆木脑袋!你没听说过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也就算了,你心里有什麽不满,你就不会找我问个清楚吗?
这火喷的,柳旭直觉著快给烧成灰了,心中暗暗自责嘴贱,太傅之子却当了个贴身侍卫,这番风评早已成了柳太傅的心头病,偏生今儿个好死不活踩上去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