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牙惊讶地抬起眼,不由地审视着连子息,眼里,却有了一分隐隐的光芒,“那么,叫我洗脸……你是……”
“我只是怕爹爹,脸上不舒服,那么粉扑在脸上,爹爹,不觉得不舒服吗?”
连子息天真无邪地着,秦伯牙却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被轻轻地叩击了一下,这个身体,长得并不美,但是,容敬欢千方百计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是为了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连子期曾经对他动情,是因为这个淫、荡的身体的吸引力,钟宝敬他,是因为乌鸦教会了他许的东西……而连子息,是第一个,真的,因为他本身,而在乎他的人……
即使,只是一个傻了的孩子,他还是觉得,心里,一下子被涨得满满的……
“谢谢你……无期,你是我的无期……我也只是你的爹爹……”
脸上的妆容没有卸去,秦伯牙却不顾这么一脸的浓墨重彩,紧紧地抱住了连子息,这个孩子,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的不一样的,是于秦伯牙,不一样的存在。
“爹爹,你知道就,你记得就,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房间里的空气湿漉漉的,连子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秦伯牙抱着他,忽然笑了,有这么一个孩子,真……
第二天红楼的生意还是照旧,他依然卖唱,台上坐着一个要捧红的倌,动着嘴皮子什么声音都不用发出来,他在后面对着乐师的吹拉弹唱跟唱着,其实这些倌也许唱的远远要比他听,声音也要来得清亮,但是他不敢,再冒一次云雀的险……
他原本是打算跳舞的,但是跳舞容易辨认身形,怕被识破,就只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卖唱,不过按下面场场爆满的情形来,这个叫鸳鸯的倌儿,很快就要红了,他也不需要再唱几天了。
“谢谢诸位官人的捧场了,不知哪位官人,愿意买鸳鸯一夜?……”一曲完毕,台上的鸳鸯福了福身,开口道,鸳鸯的嗓音和他最为相近,所以他才最终选了鸳鸯。
鸳鸯一完,台下就开始躁动了,喊价的人就纷纷开始喊了起来,由低到高,由杂到精,俨然就是一场现代的拍卖会,只是拍卖的东西是个活生生地人而不是死气沉沉的物件而已。
“我出一百两,买鸳鸯一夜!”最后开价的是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一身的绫罗绸缎,却显不出一点的贵气……据坊间传言,这个爷,是个宵,不仅是个宵,还是个喜欢折腾人的宵,所以一般的倌儿,都不喜欢接他的生意,鸳鸯的脸,已经沉下来了。
不过对于买一个未成名的倌的一夜,一百两已经接近天价,这里,已然没有别的客人,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了,鸳鸯,情形,是只能跟他走了,秦伯牙叹了一口气,却只是站着不动,这些人,都是有自己的命的,他改变不了什么的。
“等等,我家公子,愿出两百两黄金,买鸳鸯一夜!”忽然,大门口传来了一声高叫,鸳鸯的眼直起来了,台下的客人的眼也直起来了,连秦伯牙的眼,也直起来了……
两百两,就算是一个花魁,也不需要这么高的价钱,何况是两百两的黄金,那个刚刚喊一百两的男人,显然是不敢做声了。但是,秦伯牙直起了眼,却不仅仅是为了这两百两所谓的黄金,而是为了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个声音……
话音落下许久,一个人影终于走进了门内,雪白的发丝,雪白的胡须,却有着矍铄的精神,鹤发童颜……这个人,不是容敬欢的管家,管生,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