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恩懵逼脸,不知道向来硬汉的爸爸咋就激动成这样。他不是说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掉猫崽儿啥的,是最娘们唧唧的行为了么?
也是刚醒来,脑筋还不太清楚,不知不觉的连恩就顺嘴嘀咕出了口。
惹得连山一噎,脸色爆红,手指在他脑门儿上轻点了下:“个臭小子,老子这都是为了谁呀?”
“为了你自己不好意思呗!我就说咱爸半夜爱拽被子不让哥跟你一被窝,大哥你看你非得不听,非得不听。这下好了,爷俩近乎一宿,近乎出事儿了吧!”琛琛傲娇地用小嫩嗓子哼了一声,满满同情地看了眼自己不听话遭了大罪的大哥。
呃……
所以之前那让他满满惊惶恐惧的一切,不过是烧迷糊了之后做的一场大梦?!
连恩怔愣:倒是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头。但,做梦什么的,会那么逼真连惯就好比是亲身经历了一场、多活了一世般真实连贯么?
到好像……
话本子里说的前世今生般。
他有些搞不懂,不过看着妈妈满眼歉疚温温柔柔伸过来的勺子。连恩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赶紧把药碗接过来才是正经呐!
才想着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好当个妈,全心全意弥补这几年连恩受过的疏离、冷漠。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发现儿子已经不再对母爱抱有期待了什么的。淑珍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眼泪唰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连恩不喜欢妈,不乐意让妈妈喂药么?”
怎么会?
他做梦都想着妈妈也像爸爸似的把他搂在怀里,亲亲热热地叫上一声大儿砸!
不过小架子端得忒足,这么破耻度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说。
见妈妈都难过的掉泪了,连恩赶紧摇头:“没有妈妈,只是比起这么零揪细剐地喝药,我更喜欢一口闷掉再来块儿糖甜甜嘴!”
连恩和龙凤胎齐齐闷笑:可以的,这个回答很好,很连恩/大哥。
“可是,大夫说这个药吃糖的话会解了药性。要不,妈给你倒点儿热水顺顺?等晚上吃饭的,再给你弄你喜欢的糖包子好不!”意外过后,淑珍有些迟疑,满满商量地说道。
好,怎么不好?
妈妈能这么柔声静气地跟他说话,就比世上所有的糖果来得更得他的心意了。
连恩甜甜一笑,就着淑珍举到嘴边的碗就把一整碗的苦到麻舌头的中药汤子都给干掉了。
那豪迈劲儿,生生让琛琛打了个冷颤:大哥不愧能当大哥,就是比较厉害!那么闻着都够人一呛的苦药汤子,他居然就面不改色地给喝下去了。实在是,让他这个当弟弟的佩服无比。
心之点头:嗯,喝苦药跟喝凉水似的,大哥这勇敢劲儿,她也是佩服的。
淑珍失笑,掏出手绢来温柔无比地给连恩擦了擦嘴。连恩抿嘴乐,红着小脸儿乖乖等着。闹到连恩甚至情志不顺、思虑过度而导致高烧不退的坦白事件就此泯然于母子俩的相视一笑中。
母子俩好像彻底忘了那场谈话似的,决口不再提起。
只淑珍渐渐放下了在连恩面前的高冷人设,严格教导之余也会关心下他的小忧伤、小烦恼。会更照顾他的情绪、注意他的喜好等等。母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和谐美好,惹琛琛都苦大仇深地皱眉拉着大舅舅帮他想个积极争宠计划。家里本来就重女轻男,闺女家家的比较值钱。现在大哥又异军突起入了妈妈的眼,再不努力,琛琛很怕自己会成为这个家里倒数第一的存在啊!
那小模样认真的嘿!
逗得刘守仁那叫一个捧腹:“嗯,你爸妈心眼儿确实比较偏。不然琛琛考虑考虑过来大舅舅家怎么样?咱们家刘武和武刘还小,论争宠什么的,肯定没有你有战斗力的!”
琛琛挠了挠小脑袋,满满无奈地说:“拜托,大舅舅。我都眼瞅着五岁的人了,你别老拿我当三岁小孩儿逗好不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才不好好的琛宝不当,非往你们家做小草儿呢!”
满堂爆笑中,连恩搂住了机灵可爱的弟弟,心里默默念叨着:嗯,我也要留在家里当宝,一辈子长长久久地留着,才不稀罕往那龙潭虎穴里当草呢!
前程、富贵什么的,想要,自己努力拼搏就是。
也许他这小胳膊小腿的,一辈子也未必能得着渣爹那么高的身份地位。
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成功路,才来得更牢固、更结实不是?
梦里那个连明思不就说过么:如果生命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宁愿稳扎稳打一步俩脚窝。再苦再累再难,终究是俯仰无愧。
虽然极度鄙视那个人,但连恩却不得不承认那两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确定大儿砸是真的好起来了,连山放心之余就开始张罗着找人帮忙打地基。不然再拖拉几天下去,大家伙都要准备开镰秋收了。等秋收结束了,这地皮也就冻上啥啥都不好伸手了。
原本这盖房子的事情都交给了苏家老大,打地基什么的也就是他和老二、老四、老六、老七几个招呼几个十几二十个小工的事儿。
忙活两天,供上几顿饭也就完活儿了。
连山还怕大家伙都忙着往山上采榛子、松子挖药材啥的,到时候人不够使唤呢。
结果真吆喝起来的时候,全村的十八到五十的男丁都自带了家务什过来帮忙。乌泱乌泱的三百来号,愣把三两天干完的活儿大半天就给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