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气息此刻在空气中蔓延散播,南竹胸口一窒,呼吸无法通畅之下勉强看向手的主人。
脑中映出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对冰冷犹如寒霜的眼底之色。南竹不由不合时宜的揣测起男人的过去:该是怎样的环境下,才会让一个人能拥有这样的眼神。孤寂的、阴冷的、带着嘲讽却又无尽晦暗的情绪。
然而,南竹的思绪并没有维持太久,在这样呼吸困难自身又本就负伤的情况下。身体本能的提醒着他自己的负荷正无法抵抗——若对方再不松手,很可能就会让自己一命呜呼。
努力抬了抬手,敛下自己的双眼,这是南竹考虑后做出的反应。而这样乖顺的反应,也在男人的意料之中。本来么,一个妓院里的小杂役,就该是刚才那副惊恐模样,现在想来,该是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
男人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本可以一掌了解眼前的这丑八怪,只是眼下这脸上带疤的小杂役还有可用之处。
“现在我松手,然后你必须回答我所有的问题,懂吗?”
南竹连忙点点头。心道:你若不松手,我怕离死不远;而我若不回答你问题,一样也活不了。这哪里还有任人拒绝的余地。
男人略松开手,见南竹大口呼吸的狼狈模样,微微眯眼,带着浓浓的鄙夷目光扫过南竹全身上下。
“喘好了就给我说,齐澜在哪里?”
齐澜?那是谁?南竹开始怀疑,这名闯入自己破屋的男子是不是有些神经错乱,他这破烂的屋子,哪里藏得住人?而他这下人的身份,又哪里会知道什么齐澜。
不过心底虽然这么想,南竹可不会贸然回应。他早就看出男人眼底的杀意,怎会不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只怕一句不知,自己再没利用价值,就真要去阎王殿做客了。
仔细的留意着男人的动作,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南竹慌乱的抬手冲男人比划着手势,随后眼底流露焦急的看向男人腹部。
男人的脸上没有掩藏那份讶异,随即沉声问:“你是哑巴?”
南竹那双原本焦急的眼突然染上自卑,虽然如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男人,指了指他的腹部。
那就是血腥之气的来源,男人腹部的伤势定然不轻。
嗯?为何自己能凭借刚才的血腥及刚才匆忙几瞥就如此定论呢?
罢了,自己失忆前的事根本记忆不起,还不如不去多想。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自己是南竹,是个但求简简单单生活下去的人,仅此而已。
男人蹙眉,身上的戾气瞬发。南竹一阵哆嗦退后,却执着的看着男人的腹部。
这是一场赌注,南竹心底明白,也紧张的等着结果的出炉。
“你懂医?”
南竹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他心底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暂时逃过一劫。他知道,男人在说出刚才那句话的同时,自己算是赢了。
“你到底懂是不懂?”男人的口气带着不耐烦,他危险的看着南竹。若是这杂役敢有一点小动作,他立马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南竹仓惶,却又口不能言。无奈下一横心,抓过男人的手,在对方另一手掌风未击下前,已专注的开始在对方手心里写起字来。
你需要治疗。你受伤了。
写到这儿,南竹停了下,又补充上一句:先不要说其他好吗。
男人本可以轻松的杀了他,却在南竹写下第一个字的同时,为他脸上的表情所怔愣。
从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自从师父死后……
这个脸上带疤,又瘦弱的低贱奴仆,却在刚才差点被自己杀了的情况下,此刻还对自己露出这样认真的关怀表情。
不管是否演戏,男人可以肯定这奴仆没有半分武功,而且身体虚弱的可以,根本不足畏惧。
自己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便稍稍放松了心情。只是这么一来,腹部的伤口传来强烈的剧痛,瞬间让男人眼前一黑。
南竹猛地长大嘴,却是有苦说不出的任由那高大的身影将整个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无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南竹哭笑不得。前一刻还气势十足的男人,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
奋力的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将他在自己简陋的床上安置好。随后又悄然出去,打来热水,拿出些自己仅有的干净衣物,撕开男人腹部的衣物。
眼睛倏地瞪大,随后又恢复冷静。
那是一道极深的刀伤,皮开肉绽甚为恐怖。看着伤口周围略微泛黑紫的硬物,很可能是时间过久拖沓导致,但也有可能……是中毒。
试着搭上男人的腕脉,前一刻还不是很确定的南竹此刻万分肯定——自己确实懂医。
按着脑子自然浮现的指示一步步处理着伤口,庆幸男人没有中毒,只是伤口时间太久又没有治疗,能撑到现在不感染,还真是一个奇迹。
再来,南竹身边没有药材,自己平日省吃俭用也没多大开销,倒是存下了些小钱。拿出那些铜板,南竹随意裹了件衣服乘着楼子刚开门做生意,大伙忙碌之际匆忙的出了门。
一炷香后,南竹气喘吁吁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在进门前被人突然唤了住。
“南竹!你这是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这文和天气一样的……冷呐~呼呼~
= =我来更新了……我决定日更,各位给我点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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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