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脸黑了一半:“你要这个干什么?”
“嗯……”陆万劫想了想,认真地说:“定情信物。”
无忧抬头看他,见他满脸笑容,十分可爱,就说:“你不凶我了?”
陆万劫点点头,温和地说:“大爷我这会儿心情很好。”他凑过来亲了亲无忧的脸颊,柔声说:“你乖乖听话,谁舍得凶你?”
两人温存了片刻,开车离开。陆万劫要送无忧回蝴蝶园,在回去的路上,陆万劫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骗我说你和林铁衣好上了?”
无忧有些惊慌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陆万劫淡淡地说:“我只是诈你一下。到底为什么?说。”
无忧微微鼓动翅膀:“我翅膀好看吗?”
“一般般。”陆万劫停了一会儿,转过脸问他:“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你是为了这个才离开我的?”
无忧慢慢地点了点头,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好看吗?”
陆万劫对这对翅膀好感全无,诚心诚意地说:“真的难看死了。”
回到蝴蝶园的时候,园长及几个负责人正在大楼前面的草丛前低声闲聊,见有军队的车进来,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陆万劫握着无忧的手下车,和园长寒暄了几句,又说无忧生了病,需要静养几天,目前还不能做繁重的工作。
园长看在陆万劫的面子上,自然连连点头,见两人十指紧扣,很识趣地领着属下离开了。
陆万劫送无忧回到宿舍之后,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要起身离开,临走之前从口袋里拿了一沓钱给他,问他上次的钱用光了没有。
陆万劫手里的纸币是军队内部发行的,虽然不向市面公开,但因为其市值非常稳定,所以在平民间也很受欢迎。
无忧问他:“你知道蝴蝶园里的情况吗?我们这些病人每天要做很多活儿,饭菜也很劣质,关键是我们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体力活,他们说身强力壮的人都参军了,现在又不打仗,你们招那么多兵员做什么?”
陆万劫无奈地看着他:“这些情况我很早就知道,但是我只是一个上校而已,我上面还有一大堆长官。这些规则又不是我制定的。我也无能无力。”
“那你们老板是谁?”无忧说:“我要跟他说,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是知识分子,我们的价值不应该在这里体现。”
陆万劫语气有些迟缓:“以前也有人跟他说过,不过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好吧,我会找机会跟他提这个的。”
陆万劫摆摆手,微笑着跟他告别,无忧跟在他身后,一直将他送到门口,直到汽车消失不见了才折转回来。
当天晚上无心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搀扶着放到床上的,把无忧心疼的要死,去后勤处借了一个大水盆,灌满了热水把无心抱进去,又给他全身按摩。无心这才缓过劲来。他这回也不哭了,只是眼神呆呆地,神情也很低落,晚饭都没吃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无忧代替无心去工地,让他休息一天。反正园长准了一个人休息的名额,他让给无心,负责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不好得罪无忧。
☆、买一送一
无心躺在屋子里休息,外面静悄悄地没有声音,接近中午的时候,他肚子饿,爬起来穿衣服,外面天气晴朗,所有的病人都去工作了,餐厅肯定是不提供饭了。幸好他们屋子里还留有一点零食。
无心啃了一小片面包,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有些闲不住了,他偷偷摸摸地走出去,很担心被园子里的负责人看见,所以只在本栋楼里走来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洗衣房,里面嗡嗡嗡地传来滚筒洗衣机运作的声音,无心想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丢进洗衣机,走到门口,才发现门是反锁着的,里面除了机器的声音,还有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无心十分好奇,左右看了看,从窗台拿了一个喝水的杯子,盖在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另一个男的就轻声安慰他:“好啦,我没事,不哭啦……”
那哭着的男人含糊了说了两句,两人又轻轻地笑了起来,笑罢之后又沉默了,似乎传来低低的喘息。
无心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这两人可真无聊,莫不是有病?在他的意识里,那种时哭时笑、情绪不能自控的人多半是精神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洗衣机的声音静止,两人似乎也要道别。无心闪身躲到旁边的楼梯间里,楼梯间十分阴暗,别人在明处是看不见的。
洗衣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政府工作服的小个子男人走出来,他面容苍白,带着金丝眼镜,红肿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
送他出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独臂男人,年纪也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可惜断了一支胳膊一条腿,仅存的另一条胳膊上带着淡蓝色的手环,他也是这里的病人。
眼镜男人低头擦眼泪,似有些依依不舍,左右看了看,忽然踮着脚尖抱住高个子男人,吻住了他的嘴唇。半晌两人才分开,高个子男人摸着他的头发,语气哀婉,柔声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到时候我们……”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爱人一眼。
眼镜男人破涕为笑,摆摆手,转身离开,自顾自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高个子男人目视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门。
无心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