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显然并无意与中郎将较量,侧身让开闪至对方身后直向重烈而来。独孤休自知道左延眼中杀气定是为了擒王,手中精铁宝剑已在半途之中改变方向,空中划了条凌厉的曲线,冲着奔向后方的左延拦腰阻截。
却未曾想那左延并非挥剑冲锋,反倒侧身滚倒,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已经引燃的炮竹,对准那昂首直立的过隙黑驹蹄下丢去。
顷刻,爆竹声声突然而至,清脆响亮惊扰了那沉稳不动的黑驹,嘶鸣一声抬蹄便向那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狂奔而去。
独孤休心中大惊,见重烈马儿受惊向着队伍远处而去,怕他落单受袭,又恐他不慎落入陷阱,无心恋战,旋即向着黑驹方向奔去。可没走两步,便只觉得脚下一紧,整个人便被陷阱吊住了右脚,迅速脱离了地面。
独孤休悬空被吊,世界瞬间反转过来,只见重烈跃身从发狂的过隙黑驹背上翻身而下,站定在山林草木之中,持剑而立,瞧着自己的脸色微愠,显然对自己竟然大意被困而极为不快。
“果然英雄出少年,即便是埋伏突袭,亦心思缜密。”重烈握紧手中仅一尺长的短剑嘴角带笑镇定自若,“左延郎将居然算得出我中郎将定会为救我而方寸大乱,掉进你的陷阱,如此敌手,我倒是不能不亲自会会。”
左延不语,战场之上没什么好和这刽子手多说的,无人不晓这敖烈国主喜好近身搏杀、果断毙命,招数更是变幻诡异、毒辣异常;他的战争狂性已经渗入骨血,无论在后方调兵遣将,还是在前方厮杀冲锋,皆令敌手闻风丧胆。
但自己亦无须妄自菲薄,四岁开始在鲜风高手名师之下习武,十二岁便摘得鲜风第一郎将的头衔。别说对方只是年长自己四岁,即便是年长十岁的前辈过招,自己又岂会怕得半分?
左延微眯双眼,将那重烈的每一丝表情和动作都看得仔细真切,虽心中自信满满,但右臂断骨重续之伤仍未痊愈,却令自己时不时钻心疼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