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声尽,那人抬头,朝站在门边的莫言非看来:“这一曲,我练了许久,和你姐姐的相比我可学到了她得十分之一?”
莫言非站在门边,张张口却说不出话,喉间疼痛,犹如被石块卡住。
宫南厉起身,早前落于身上的红叶纷纷洒下,举步朝门边踏来,宫南厉在他的面前定步:“怎么不说话?”莫言非垂下眼帘,视线看向之前他扶过的琴:“你练这做什么?”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莫言非口中传来,好像只要在多说一个字,就有哭出声的可能。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宫南厉沉眸看他,两人面对而站,漫天红叶纷纷飘扬:“十二年前,我没有赶上,帮不了你,现在我陪着你,不会在走”
莫言非不语,别开脸,双眼紧闭不去看他。宫南厉微微倾身,两手将人拥入怀中:“不是别人,不是齐师,就是你,小言……”轻柔的呢喃,传入莫言非的耳中,令他浑身一震,大脑有些空白,
宫南厉紧了紧双臂的力道,续道:“十二年前,是我少不更事,可我并不是真的要把你丢下,真的不是……”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记忆,模糊的脑中浮现,抱着怀中着僵硬的身体,宫南厉双眉越拧越紧:“我对齐师是有心动,只是因为你,他的眼睛还有性子,都与你儿时那么相似,我只是……把他看成你……”所谓的借物思情,让他一朝弄错自己的感情,那种有心混淆的错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喜欢齐师,但却可以平静的接受齐师和严耀玉在一起。他将莫言非当朋友,却不能接受他和宫祈司那一丝暧昧不清的揪扯,更不能接受,莫言非那想要离开的心,被逼得急了,心里烦乱的情意,也霎时终于理清了。
他喜欢的是莫言非,是自己儿时的伴读小言,一直都是,对齐师那才是真的借物寄情……
年幼时的莫言非是宫南厉的伴读侍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陌生的情绪不知何时,在二人间悄悄滋生,可彼此间却默契的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心里想着,或许就这样陪伴一辈子也不错,只是很多东西,是不容想得,一旦想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宫南厉说的,莫言非心里早没了印象,早就忘了,刻在心头的,唯有那日血渐莫府,两位姐姐死去的画面,其余的,因为害怕记起,都被他封在脑子深处,只希望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动了动,终于还是用力,一把将面前这人推开,双眸已经很不争气液体四溅,可那双水澈的眸子,却冷冽如霜:“厉王想要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草民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还请厉王高抬贵手,放草民一把”
锥骨的痛,从心头传来,宫南厉双眉紧拧:“厉王府你不愿跟我回去,难道连莫府,你也不想要了?”
他说……什么?莫府?!
莫言非怔住,瞳孔瞬间睁大,漫天片片的红色随风飞扬,莫言非抬眸看去,眼中所见化做犹如被人泼洒的血液,染了一地。
——小言!快走!——
混沌的大脑中,是谁在喊他?犹如收悉的声音为何让他怕得浑身颤抖。
——殿下,求你放过我爹他们,这事不关他们的事,东西是我放得——
逐渐清晰的画面,他抱住得谁的双腿,他是在求谁?
——滚开!——
狠辣的一脚,他被踹到在地,浑身疼的犹如火烧,却不敢将手松开,只能死拽着殿下的衣角。
——下贱东西!要不是你,我母妃也不会是被父皇打入天牢,我也不会被发配寒江,今日我就灭了你们!——
明明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血腥狠辣,白光闪过,耳旁只听见那兵器挥舞的声响,重物落地,红色的液体四溅,洒了满地,倒下的却是他的大姐,死在两老身前,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