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不难,若你愿与我去见皇上,皇上也会为你我之间的情意所感动。”萧璟悠悠道。
慕楚钰起身,落荒而逃。
萧璟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忍不住大笑。
居然真的信。
还是蠢啊。
苏若晴进宫已有好些日子了,心情也从兴奋澎湃转为平淡,如今失望了。虽然常有皇上的恩赐,但不过是恩赐,皇上虽然升她的位分,却从不宠爱她,从未碰过她。
直至一日,她打听到皇上正在御花园,盛装后匆匆赶去,见到的那一幕却如冷水浇透了她的身心。
皇上温柔地揽着皇后,二人相依相偎于荷花池堤,耳鬓厮磨,琴瑟和调,如同普通人家中的夫妻一般。他们之间并无身份的隔阂,就算站得远远的,苏若晴都能感觉到慕楚旻对谢韫的珍爱,那种捧在手心的珍惜。
苏若晴想到她近些日子求见皇上,都被告知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如今一见,这就是所谓的事物繁忙么?
苏若晴笑了,笑容中盛满苦涩。
她现在才懂了,慕楚旻在万千秀女中独独挑了她,时不时地给予恩赐,升她的身份,这些种种皆不过一个幌子,她不过是被当成了一个借口,一个保护谢韫的借口。
那些大臣逼得紧,人人都在传当今皇后魅惑君主,慕楚旻觉得谣言甚嚣尘上,为了保护谢韫,才挑了她。
她当初以为慕楚旻是对她一见钟情,她以为他对她是有情的。不过是她自欺欺人,不停地骗自己。
苏若晴回了自己宫殿,大发了一通脾气,把花瓶什么都打碎了,气急败坏地坐下。
“娘娘,是苏府的信。”伺候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一个信封。
苏若晴眉头蹙起,“这次又要什么?”
她抖开信纸,三行并两行,将信看完后,她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苏府贪赃枉法,贪污腐败,皇上已经有所察觉了!”
她揉了揉眉心,心中的苦楚与怒火无法抑制。
苏府,怕是要亡了。
此等大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苏若晴狠狠地捏紧拳头,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眼眸闪过一丝狠厉。
若要救苏府,必要得皇上宠爱,皇上现在不见她,不就因为皇后吗……
是夜,万籁俱寂,只余树影婆娑,虫鸣阵阵。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随即又陷入了无边的静谧之中。
今夜是个阴天,清亮的月光被层层乌云纠缠,苏若晴在夜色的掩护下快步走进了宫中一处偏僻的森林。直到看到隐蔽在暗处的黑衣人,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来了,我的东西要呢?”苏若晴虽一脸冰冷,但心中难掩紧张。
那黑衣人转过身,黑色斗篷遮挡住他的容颜,他扯开嘴角诡异地笑了笑,令人觉出一股阴冷。
他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了苏若晴。
苏若晴有些迟疑地接过,看着那人冷言道:“既然是苏府举荐你,我自然该相信你,但你若是有半分欺瞒,本宫定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笑了一声,自信满满道:“我自湘西来,家中世代通习巫蛊之术,这贵妃娘娘就放心吧,若能按照我说的做,自然不会出半点差池。”
苏若晴这才放心了,“若本宫当真掰到了她,定不会忘了你。”
“自然,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不会害你。”黑衣人低声道。
谢韫近日感到不适,初始时不过是头晕眼花,后来竟时不时地晕倒,太医也无能为力。
慕楚旻心急火燎,六神无主,广招天下名医为皇后医治。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想起二弟说过萧璟乃木樨谷神医,医术高超无人能及,便匆忙命萧璟入宫为皇后诊断。
慕楚钰虽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却也是知道这个名震天下的神医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萧璟这个妖孽就是神医。
此番一听,十分诧异,却也并非出乎意料,毕竟萧璟的气场就告知他人他非池中之物。
萧璟只是伸手为皇后试了试脉象,再细细察看她的脸色,沉吟片刻,道:“若在下没有诊断失误,皇后此种脉象,应是中了巫术。”
神医说的话当然没有人敢质疑。
皇上一听,大怒。
慕楚钰趁机祸水东引,“皇嫂端庄贤淑,母仪天下,怎会与他人结怨?此次她中了巫术,有没有可能是宫里的人?”
慕楚旻面色铁青,沉思了一下。
萧璟瞥了慕楚钰一眼,对慕楚旻道:“在下虽对巫蛊之术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一些。此类巫术应要借助一些物件方可行使。”
慕楚旻心中有了计较,便传达了命令下来:“来人,搜宫!”
禁军一间一间房仔仔细细地搜查,毫无悬念地于苏若晴的寝宫内搜出了写有皇后名字与生辰八字的木偶,木偶上扎满密密麻麻的针,看着便让人毛骨悚然。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慕楚旻大发雷霆。
苏若晴惶恐地跪下不停地磕头,“皇上,皇上!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是冤枉的!”她明明记得全都烧了,怎还会在她房里找到。
“证据确凿!苏府贪污腐败,朕本念你一腔情意,不愿牵连你,只是如今……”慕楚旻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厉声道,“将苏若晴打至冷宫!”
“皇上!不要!臣妾知错了!”苏若晴惊慌失措地扑过去想要抱住慕楚旻的大腿,还未碰到他,便被禁军押制住,无论如何乞求,慕楚旻都再无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