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腹诽,什么人家,明明就是为了白森才去的,云殊好一阵子没见过白森了,能放过这个机会才怪。
翌日中午,兄妹俩准时赴宴,四人愉快地吃了饭,宾主尽欢之后,云殊提了个建议,说春日晴好,不如去南山游玩。南山是京郊踏青的好去处,风景优美,山上也清净。这么一说,大家都颇有兴致。云殊又叫人牵了马来,云墨一看,那马分明是自己府上养的良驹,顿时明白她是早有准备,转头瞪了她一眼,云殊笑嘻嘻地只当没看见。
三人各选了一匹马,云墨仍骑着流云,夹紧马腹,一甩马鞭,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很远。剩下三人也翻身上马,追赶而去。不多时,白森纵马追上了云墨,并且全速超过了他,在马上转过头来朝云墨得意地挑眉。云墨看到他那挑衅的表情,好胜心顿起,加足马力向前奔去。两人你追我赶,竟是不分上下。只是把云殊和王隐远远甩在了后面。云殊倒也不以为意,跟王隐闲聊,十句倒有八句是在打听白森的各种事情。王隐明白云殊的心意,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聊得也是热火朝天。
云墨与白森一路疾驰,直到了南山脚下才停了下来,下马步行,等着云殊和王隐赶上来。
云墨感叹:“没想到你对骑马也颇为精通。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以前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白森笑笑,却避重就轻:“你骑的也很好啊。”
云墨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骑着马痛快地跑一会儿,跑完了心情就好多了。”
白森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头发被风吹乱了,一向都一丝不苟的他现在看起来很放松,眉目舒展,嘴角上扬出美丽的弧线。
感受到他的视线,云墨转头与他对视,“怎么了?”
白森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脸,“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来找我喝酒。”
云墨心中一暖,嘴上却说着:“就你那酒量,我还没开始喝呢,你就已经醉了。”
白森只是笑,并不反驳,那笑容就像此刻的和煦春风,吹在身上又暖又轻柔。
两人牵马默默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云殊和王隐赶了上来,云殊气喘吁吁的说:“你们俩怎么跑的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白森说:“这不是等着呢吗?”云殊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白森身边,挽起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说:“走吧!”白森就被她拉着往山上走去。
云墨看着妹妹和白森挽在一起的手臂,一时之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以往那种亲密姿态只存在他兄妹二人之间,他从小看惯了妹妹对他撒娇,如今忽然换了别人,心里又别扭又失落,还有一丝嫉妒。
王隐看云墨脸上露出黯然神色,大约猜到他的感受,就走过来说:“我妹妹定亲的时候,我心里也挺舍不得,难受了好久。可是转念一想,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会过的更幸福吧,这是好事。”
云墨没想到这么容易被看穿了心事,有点尴尬又有点感动,想着王隐话里的意思,犹豫的问他:“你觉得云殊确实是……喜欢白森?”
这回轮到王隐尴尬了,人家女孩子的心思,他又怎么能肯定?只好回答说:“我也是猜的,刚才来的路上她一直在问我白森的事,所以我觉得多半是这样。不过她自己也不一定清楚吧,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后知后觉的事情。”
云墨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是朋友还好,如果喜欢上的话……最后一定会伤的很重。他们的身份,并没有随意去喜欢别人的自由啊。
*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步行上山。一路徐徐走来,只觉山中幽静凉爽,鸟语花香,溪流潺潺蜿蜒而下,阳光投射出斑驳树影。云墨也暂时放下了纠结的心事,享受着这无边的春日胜景。
行至半山腰,听闻前方传来阵阵谈笑声。原来这山腰上有一个宽阔平台,建有观景凉亭。亭中坐着数名青年男女,皆锦衣华服,聚在一起喝酒谈天。
云墨几人远远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准备继续往山上走。却忽然闻得有人叫了一声“大哥”,紧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亭子里跑了出来,直奔云墨而去,高兴地嚷道:“大哥,好巧啊!你也来这里踏青?”一转头看到云殊,又叫:“殊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云殊也开心地迎了上去,“萧识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不去找我玩!”
趁着云殊和萧识说话的工夫,云墨向白森和王隐介绍说:“这是萧识,我舅舅家的长子。”云墨的外公乃是兵部侍郎萧山,萧贵妃是萧山的长女,萧贵妃的弟弟就是萧山的长子,叫做萧凌。而萧识就是萧山的长孙,比云墨小两岁,比云殊又大一岁,自小也常在一起玩的。
萧识跟云殊聊了几句就走过来好奇的看着白森和王隐说:“大哥,这两位是你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云墨略作介绍,萧识看二人的穿着打扮,眼睛一亮,“二位是江湖中人吧?”
白森连连摇头,“不,普通百姓,无名无号,不敢称江湖中人。”萧识看他二人虽是平民,但能与皇子公主交朋友,态度又不卑不亢,便觉得肯定不是普通人,当下哈哈一笑,“太谦虚了,我懂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方便透露身份可以理解,没关系的。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白森无语,这萧识和云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象力十分丰富。
萧识又转向云墨:“大哥,跟我一起的都是你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