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彦不太自然地赞我进境颇快。那时我有点懊恼自己能看出他的话纯属安慰。
好奇问他,学这个干嘛。
嘿嘿,虽然慢了点,能练成飞来飞去的轻功也很好啊。
他满足了我的求知若渴。
原来施展轻功时更需注意落脚点,高空踩错,特别是打斗腾挪时,小命堪忧。
练得腿发软,拖根凳子坐下,同时兴奋问他,练到普通的程度要多久?
他正往厨房走,闻言比了一根指头。
一年?
不错啊。
他煮好饭之后很平静地解释,十年。
想想那尚只是对内力要求不高的基本轻功,我大受打击,从此不提跟他学武之事。
也是那次,我发现他居然会煮东西。但只会往食物里放盐,有充足的时间便煮成糊糊状,没时间便沥干,可当存放很久的干粮。
论味道?
不说也罢。
而这些事我都没详细问他,比如为什么年纪轻轻却有常人数十年也难望其项背的修为,比如为什么煮食物只分好消化和能保存两种。
不敢问,因为有时候真相实在太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定点跳远可以试一试,俺练跑酷的入门动作,没有危险性,一周左右基本能会。
☆、平淡生活
第二天在饭桌上,沈涟道他要学武,拜齐进为师。
我自然支持,他无所事事地迷惘了半年终于想通自己要做什么,无疑是件好事。
不过齐进说过他不授人武功,更没收过徒弟,拜师只怕有些麻烦。
我问道:“需要我跟老齐说一声吗?”
沈涟摇头,面上尽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卫彦吃完放下碗,道:“他可以。”
几天后,齐进乐呵呵地跑过来,炫耀道:“哈哈,李平啊,我新收了一个好徒弟,天赋非凡还肯用功。你猜猜是谁?哦,你也认识的。”
他跑热了拿蒲扇般的大掌往脸上扇风,我取块毛巾递给他擦汗,心中雪亮。
不想扫他兴致,假装疑惑道:“谁?卫彦?他的武功跟你不同路,能学吗?”
齐进故作姿态地摇头晃脑一番,自觉吊足我胃口方道:“不对,是沈涟!哈哈…本来瞧他岁数大了点,长得也秀秀气气跟个小姑娘似的,照理讲不适合学我的武功。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那小娃娃脾气硬是刚强。”
齐进一般戌时开始教导沈涟,白日里他自做自家的肉铺生意,而沈涟则自行练习。
夏日炎炎。刚开始他练下盘功夫要扎马步,我从前堂的药铺回来几趟拿东西,发觉他几个时辰好像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汗水小溪一般淌过赤︱裸的白︱皙上身。
免不了心疼,叫他休息休息再继续,别说齐进没在,就是他说了要练,也没说要练这么久啊。沈涟只是笑,带点歉疚那种。不动,当然也不会摇头,但的确是拒绝的意思了。
只得替他擦擦汗,制了点防晒伤的药膏叮嘱他自己涂抹,饭桌上则尽己所能地变着花样做些开胃又有营养的东西,像糖醋鱼啊凉拌苦瓜啊一类的,我是习惯使然不大吃味道重的,卫彦则对食物没有偏好。沈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吃得精光,我多少对他的体力放下了心。
而到酉时,沈涟照例是要出门会他一帮跟班,那半年养成的习惯。
以前有一次他好端端地出去,带着一身皮肉伤回来,幸亏伤得不重。没等我问,他便解释是跟一些孩子打架。我瞧他身上青青紫紫大小不一的印记,估计是一群孩子欺负他一个。
口上教育些不与人争斗的道理,心头鬼火直冒,问他打架起因的同时状似不经意地套问是哪些孩子干的,打算另找个时间独自上门理论去。
虽然明知道男孩子打架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沈涟吃了亏居然也不吭声,没有半点告状的念头,嘴封得比蚌壳还紧,哪样都不说。那些道理说多了,我自己也觉得是老生常谈,无趣到极点,索性闭口不言,专心帮他揉药油。小家伙在叛逆青春期,不过好像只跟我一个人唱反调,吃不了大亏。
后来…后来不知他做了什么,就成了孩子王…
那一大群孩子曾尾随他到过医馆门口,其中不少孩子年纪都比他大,体格也较他高壮。但他一回头说散了吧,居然都乖乖地各自离开,俱是敬畏崇拜的神色。我大为惊叹。那会儿他还没发育多少,个子只及我胸膛,命令时竟有些威风凛凛的。不过嘛,我只联想到张牙舞爪的小猫…
即使出了卫彦的事,卫瑾还是执意要我为他调理,说是卫侯怎么拗得过自己。嗯,也是,天大地大不如宝贝幼子的心意大,区区一个影卫算什么。他喘症日日见好,我的诊金亦随之滚滚而来,方供得起家中天天的鱼肉米面。
沈涟这药童自然也接着做,尽管他随时毕恭毕敬试图保持距离,卫瑾却不嫌他冷淡,乐此不疲外加别别扭扭地找他搭话。日子久了,沈涟渐渐也待他如待寻常朋友一般了。
这一日为卫瑾诊完脉,我便哀叹道:“唉,少年本来更爱亲近少年的。不过我怎么说也是青年,不老,不老。”
卫瑾正笑,一个小童来报,说公主特来探望幼弟。
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公主嫂子…
我问道:“女眷不是住在更里的内院吗?怎么可以随便走动?”
卫瑾笑得更欢畅:“七姐想出来,没谁真敢拦着。她诚心来探我未必是真,来探治病的俊俏郎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