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般若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有这习惯啊!”然后两只手开始在季末身上东抓一把西摸一下,季末还是没醒,任由他闹腾。
祝般若到后来也觉得一个人自娱自乐没意思,不过这人也真够瘦的,手抓到的地方几乎都是皮包骨头,凭手感都几乎可以分辨出每一块一样。祝般若下意识的从腰上往他腿上摸去,这一次终于摸到了绷带。
(尼玛!)
祝般若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管是不是身上没皮衣服也不管躺在床上的人会不会冷,一把将被子全部掀开。
祝般若颤抖着伸手向两条腿上摸去,“这是怎么回事?季小幺?季小幺!”声音里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甚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罚跪吗?罚跪会把一个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看了看季末苍白的脸,手心里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灰暗的烛光下,惨白的绷带有丝丝的黑色从里面渗透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般若理性还没恢复之前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大夫!叫大夫!”
声音很大,几声过后,挽夏园其他几个房间的灯就开始次第亮了起来。
祝般若走回床前,将季末重新裹好,面无表情的坐到床沿上,有些阴郁,看不出是怒是哀。
珊儿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她本来就睡的晚,这边刚躺下就听到少爷的叫声,披着衣服就跑出来,头发披散着满脸惊慌,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幺!”看到祝般若之后又小声叫道:“少爷……”
祝般若微微的抬了一下头,珊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只是愣愣的站着,眼神几近哀求的看向床上的季末,就是不说话。
祝般若还没开始张口问,后面疏影、阿左都跑了进来,两人的状况差不多,显然都是睡着之后被叫醒的。
祝般若坐在床边,只穿了单薄的里衣,两只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垂着头,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还躺着不省人事的季小幺。
祝般若慢慢抬头看向阿左,“阿左,去叫大夫。”
“少爷,已经是深夜了……”疏影上前一步道。
“马上!”祝般若叫了一声,声音很大,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
三人被这一声吓得都是一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起风了,吹开的房门吱嘎作响,零星的雪花飘了进来,落在地上的下一刻消失不见。
“是,少爷!”
阿左领命出去,这一刻他等得有些长了。
珊儿的眼泪也随之而来,垂着头,依旧是无声无息。
祝般若重新抬起头,眼光在剩余的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谁能给我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般若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落下的雪花一样,没有痕迹却足够冰冷。
珊儿本想上前一步,却被疏影抢了先。
“季末冲撞了夫人,被夫人罚跪。”
“说清楚。”
“少爷去了丰州,夫人在这一段时间里对玉器行的生意插手较多,季末……”
“够了,珊儿你说。”
珊儿抬起脸已经满脸是泪,“少爷,珊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孩子在雪地里跪上整整一夜啊!”
“少爷,珊儿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命贱,禁得起折腾,但是小幺还小啊,他真的是受不了啊……”
珊儿说着就跪倒了地上,一味的哭。
“起来吧,地上冷。”
“谢少爷。”
“为什么不叫大夫?”
“夫人说这是对季末不听话的惩罚,而且少爷不在,我门根本就叫不动那些人……”
祝般若转头看着季末,季末的嘴角似乎是弯了一下。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大夫来了之后再说。”
珊儿看了一眼季末,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祝般若,“少爷,奴婢来照顾小幺吧?”
“出去吧先,等大夫来。”
珊儿无奈离开。
“你怎么还在?”祝般若看着疏影。
“少爷,您该回去休息了,这边有大夫就好。”
“我让你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