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打人啊?”常小曼气道。
“哼哼!老子打我孙子还要跟你打招呼吗?”说着,老头慢慢回过身来,只见那老司机不是旁人,正是程峰那死鬼爷爷马老二。
马程峰双眼圆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他看,竟也忘了发泄心中对他的憎恨之情。
“咋地?打傻了?快拿着,去找这人,估计他有法子能寻到张铁鸡,别说是我给你的!”马老二把那纸条塞进了他上衣口袋里。“还愣着干啥呀?快去快去!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在找他嘛?别说老子没帮你,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好自为之吧!”
车门开了,马程峰捂着脑袋诧异地看着车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头,老头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再没对他透露半句。
“我靠……我是不是在做梦?”他自言自语道。胡小狸走过来使劲儿掐了他大腿下,很疼,不是梦。“那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现在压根就没有太阳。
“你看吧,我就说你们爷俩肯定有误会,毕竟是你亲爷爷,关键时刻还是得帮你,程峰,以后你别总爷爷瞎吆喝了也别恨他了,兴许真如盲仙所说,他当年抛弃家中妻儿肯定另有隐情的。”常小曼挎着他的胳膊一边往前边的屯子里走,一边好意劝他说道。
“你别帮那死鬼说好话了,不管怎么说,他让我奶奶守了一辈子活寡,末了时候也没说陪陪她!这样的男人,连家人都不顾,又何谈信义?哼!想收买我可没那么容易。”马程峰愤愤道。对爷爷的憎恨已经是深入骨髓,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当然,马二爷也并没想过孙儿对他会有孝义,只求这孤苦伶仃的孙儿能好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他打开字条,字条上是一户人家的地址,那人叫马老歪,想必肯定也是马家后裔了。
关东盗门势力极广,有些上了岁数的老胡子别看已经金盆洗手,居住在下边的屯子里,平时看着跟普通农民没啥两样,但只要董家一声令下,他们依旧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另外,江湖上有许多像刘麻子那种专门做情报生意的,这些人手上的消息,比中情局的还准,全靠手底下的“马骝子”。
马老歪是以前跟在老贼王身边的小混混,本事不大,可就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前但凡要做大买卖,马二爷都是派这个马老歪去踩盘子。
三人也不知道这老胡子现在还有没有那张巧舌,可马老二毕竟是自己亲爷爷,肯定是不会害自己,便按照字条上的地址寻了过去。
走到晚上八点多,三个孩子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唤,前边终于看见了河沿屯。河沿屯顾名思义,靠着一条小河边上,屯子里边人口不少。但到了晚上却家家闭门关户,屯子里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三人走到村屯最东边的一户小房前边停下了脚步,看上边的门牌号应该就是马老歪家。程峰走上前去咚咚咚敲了几下。
“奶奶个孙儿的大半夜的谁呀?”一个老头歪着脑袋光着膀子,下边就穿了个大花裤衩子推门而出,骂骂咧咧。他抬头一看,是三个年轻人,男孩俊朗消瘦,两个女孩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这三人仪表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哟?三位这是……呵呵……是不是找错屋了?”老头早些年间因为偷盗被鬼子的宪兵连从后脖颈子打进去一颗子弹,所以脑袋和脸一直是歪着的,故此得了这么个外号。
“前辈,我们是……”常小曼刚想自报家门,却被马程峰偷着捅了一下腰。
“呵呵……老先生,您是马老歪?”马程峰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马老歪现在穷困落魄,一看就是个老流氓,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盯在胡小狸丰满的事业线上都未曾离开过,就这么个人,能帮上忙吗?
“哎?你们三孩子知道我的江湖绰号?怎么?谁介绍来的?”一提他的绰号,马老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神采飞扬起来。料想他这绰号以前在江湖上可能也曾红极一时了。
“前辈,是有朋友介绍我们来找您讨水喝,不知您老现在这水头足不足呀?可别落了鸭子空游水呀?”马程峰直吐出一串江湖黑话暗语,这暗语只有最早期东北盗门里的响马子能听明白,其意便是问他还接不接以前的生意了。
“嘿嘿……小子你莫小瞧你歪叔,天上蛟龙盘云中,常有一日游江海!”他是说别看我金盆洗手了,但昔日行走江湖的手艺却是没有没落。
“那就好,那就好!”说罢,马程峰带着两个姑娘就要往里走,可却被马老歪给拦下了。
“且慢,这买水的油码子好像还没说呢吧?”他要钱。这老头家里边,要多穷有多穷,试想,曾几何时乃是常胜山上的胡匪响马子出身,就算是金盆洗手了又怎愿甘心做个种地的平头农民呢?可住在乡下,不问江湖事,又不耕种,那可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屋里边穷的就只剩下个破铺盖卷子了。看的马程峰都连连皱眉。
他倒不贪心,说只要一瓶“洮儿河”酒。
“小狸,去给他弄几瓶过来。”马程峰吩咐道,刚从过路上下来的时候,他就见公路边上有个小卖部,胡小狸想弄两瓶酒不难。
“哎?回来。”马老歪赶紧把三个孩子让进屋中,然后神情诡异地探头出去往空荡荡的屯子里望了望,赶紧关上了门。
“您放心,没人跟着。”
“不是这意思,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