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鼓着腮帮子看着妖媚皇帝一人在那捂着嘴乐,心里恨恨的想着,自动忽略掉造成他没能成为舞蹈家的一个客观因素——虽然身材方面,宝宝的确是跳舞的好材料,可是几乎所有的舞蹈老师在教了宝宝一堂课之后,最大的感想就是:这孩子真没舞蹈天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竟然还说我唱的三只熊是咒语,宝宝哼哼了一声,随口道:“那个不是咒语,是——”
卡壳在那儿,顾宝宝半天不说话,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不是咒语,总不能说是韩语!?
说出了韩语就得牵出韩国人,牵出韩国人就得扯上韩国,越扯越多,最后皇上再来句‘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那自己可不得歇菜啦!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干脆闭口当哑巴。
李舜见宝宝不接着回答,也不勉强,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年轻的皇帝淡笑着,回味似的勾着嘴角,可宝宝却不知为何能在他的绝美的笑容里头品出苦涩来。
“黎若翾?父姓黎?”李舜微微张口,声调极轻极缓的问道。
“回皇上,菁华宫中的奴才不知父姓,多是随母姓,要不就是胡乱起个名字,反正到头来都是个奴才,叫什么也都无所谓,只要别和别人重了名字,让管事嬷嬷好区分些就行了。”
想到连姓都没有的小裤子,还有那些被人践踏尊严,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受尽屈辱,在规格统一的调教下变得愈发僵直麻木的奴才,顾宝宝说这话时难免有些忿忿不平。
对于一个五岁小宫女谈及身世时竟然流露出这种涩涩的自嘲和讽刺,李舜显然有些吃惊,探究的目光在宝宝大而发亮的眼睛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才又道:“你的名字却起得好,若翾、若翾,起名者希望你获得自由,像鸟儿一样在天际翱翔,不为金银,不为权势,只是一个如此简单的愿望,可是这世上真正能够获得自由的又有几人?”
李舜的神采逐渐黯淡下来,沉入冥想,静静合上双眼,仰头呼吸,不论是他的表情,还是弥漫在他周围的气息,都清清楚楚的浸淫着极尽的哀伤,带着些许思念,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惋惜。
一阵风吹过,撩拨起一池秋水,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丛林惊起一声尖锐的鸟鸣,顿时大片的阴影从树丛间一飞冲天。
宝宝知道皇帝爹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敢上前打扰,便乖乖的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勉强可以称之为自己父亲的人。
那么年轻而英俊,宽松的飘逸的外袍虽然遮盖了他精壮的体魄,却无法遮掩他眉宇间的霸气。
他的唇不似赵穆那般薄,却也不见丰厚,嘴角几乎不见笑纹,可见他笑得时候是极少的。就是这样一张嘴,一语便能决断人的生死,一句‘拖出去,斩’便能使人命丧午门之外,一个‘赏’字,就能叫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令人胆寒心战的眸子正微闭着,一层薄薄的眼皮遮盖了他眼中的芳华与戾气,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着,却不知是风吹所致抑或是其心不定。
南诏国最伟大的君王,他站在目山之巅,傲视万里江河,却注定孤独一人,此刻的他,是孤立的、冷漠的,却也是脆弱的。
心忽然很痛,仿佛被针尖戳刺着,宝宝攥着拳头,呼吸不畅着望着皇上,这样美丽的人不应该如此凛冽而孤独,上天应该把从他脸上夺走的笑容丝毫不差的全都还回来!
极其渴望博得这个难得一笑、笑得勉强的皇帝再度展颜,宝宝顾不得是不是打扰了皇上,故作轻松鼓起勇气道:“皇上,宝宝给你讲个笑话吧!若是皇上忍不住笑了,就让宝宝讨个赏赐,若是皇上没被逗笑,那宝宝听凭皇上处置可好?”
“嗯?”
李舜收敛了满身的脆弱,重新看向顾宝宝,流光溢彩的眼眸昭示着他会对宝宝的提议感兴趣,果然皇上迟疑了没多久便点点头答应了,微挑着眉等着宝宝那个所谓的笑话。
“咳咳——”宝宝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张嘴正要说的时候一转头突然问李舜道:“皇上可知饺子这种吃食?”
“饺子朕没听过,只是曾经有道菜肴名叫翡翠水晶饺。”
“水晶饺?那也差不多啦!那我说啦,先说好了,想笑的话不许憋着,想笑故意不笑的是小狗!”
宝宝抬着下巴,也不理皇上因最后那句极其出格的话而瞬间瞪大的眼睛,只自顾自的抑扬顿挫道:“两个饺子成亲,当晚闹洞房……”
“饺子是食物,如何能够成婚?”
李舜一脸惊讶的打断顾宝宝的话,好奇宝宝似的不耻下问,得了宝宝一记飞来卫生眼,也没生气,乖乖闭了嘴继续往下听。
“那我再说一遍哈:两个饺子成亲,当晚闹洞房。送走客人后,公饺子回屋猛然发现床上有个肉丸子,而母饺子却不见了。慌得他连忙叫道:我的新娘子哪里去了?哪知肉丸子白了公饺子一眼,嗔怪地说——”
说到这儿,宝宝还故意歇了口气造个悬念,而后才学母饺子的语调,小爪子往嘴上一捂,娇声道:“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人家了?!”
顾宝宝的笑话说完了,自己噗嗤一声,笑得风中凌乱。
李舜面无表情的听着,之后,寒风阵阵……
“你怎么都不笑?不至于吧!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可在床上笑得打了好几个滚呢!”宝宝诧异的看着完全不给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