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弘明殿,逻珊碧虏竟然在殿外望侯,一见柳传羽出来,赶忙一边一个扶住陶夭,逻珊急道:“小主人,可是伤着了?!”
陶夭大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扭身一巴掌扫在柳传羽的脸上:“你这猪头!白痴!好好的跑出来搅什么局?!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说着咳了两声。
“我……”柳传羽见陶夭受伤咳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是我错了!”
陶夭咳着,抬起头,挥拳又在柳传羽胸口连打了好几下:“都是你……我真是蠢!我疯病发作才会去救你这个讨厌鬼!我根本就不想救你的!”一面没什么劲里地猛捶柳传羽,一面又咳血,柳传羽见他伤势重得不似一般,心里又痛又急,抱住他:“陶小夭,你别气!你伤得这么重,气坏了不值!等你好些,我任你怎么打都行!”
陶夭一把推开柳传羽,“呸!滚!谁让你叫陶夭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不准你叫!”
“陶小夭……”柳传羽刚要说话,陶夭便一巴掌又打在他的脸上:“说不准你叫就不准你叫!永远不准说这两个字!”
柳传羽被陶夭吼得呆立当场,陶夭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眼神凶恶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咬死的模样,呼呼喘着气,嘴角还流着血,面纱上鲜红一大块,像片艳丽的桃花。
柳传羽心里痛极,眼泪差点就涌出来:“我不叫……我再也不叫,你莫生气,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心口开始抽痛,想是刚刚一番大动作,加上被黑衣女拍中的那一掌,虽然不重,但却又受了陶小夭几句话刺激,柳传羽顿感体内真气狂窜,两眼昏黑,耳中蜂鸣。
柳传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住心口,心想这时节决不能失去意识,若是疯魇发作,说不定要伤到陶小夭。思及此,柳传羽便按照白鸾教的心决开始运气,丹田一阵火烫,柳传羽咬牙忍下,将暴走之气从丹田处运往全身,然后盘膝而坐,渐渐进入调息的状态。
这厢柳传羽闭目运气,周遭事情一概不入耳,逻珊碧虏则合力为陶夭疗伤,陶夭浑身颤抖,看似远比那一掌来得严重得多。
不过一时半刻,忽然弘明殿里发出一声巨响,房梁坍塌,整座宫殿如同架子上的面粉一样呼啦啦倾泻散落下来。逻珊碧虏大惊:“主人——!!”
柳传羽听闻这声巨响,迅速收功睁眼。只见陶夭推开逻珊碧虏,摇摇晃晃往弘明殿跑去,喊道:“鸾儿!”
柳传羽跳起来大叫:“别过去!陶——”声音一半卡在嘴里,竟生生咬住舌头把那个“夭”字给咽下了。柳传羽正要追去拦住陶夭,只见弘明殿的废墟中,一个白影如冲天的鹏鸟一样从火中飞出,陶夭双膝一软,扑向白鸾怀里,“鸾儿你可有事?”
白鸾低头:“无事,别担心。”
陶夭听罢又咳出一口血,透过面纱,在白鸾的雪衣上染出一大片红。
白鸾横抱起陶夭,托着他走到逻珊碧虏面前:“不是让你们走了吗?其余人呢?”
逻珊碧虏道:“韩琦已经带着乌努和所有人从北宫门走了。属下实在放心不下两位主人,誓死要守卫在主人身旁。”
“也罢。”白鸾点点头。
碧虏又道:“现在京城守军已经包围了皇城,我们恐怕已出不了宫去了。”碧虏话音刚落,一直在不远处看好戏的白清扬哈哈一笑,插嘴道:“白鸾,这时候不妨求求我?”
白鸾看向他:“白清扬,你一直绕在我身边阴魂不散,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白清扬嘿嘿地摇着扇子:“你不是说,随便就让人看透了,会死得很快么?”
“少废话。”白鸾冷声道,“你有办法就说出来。”
白清扬一收扇子,脸色终于正经了些,说:“跟我走。”
白鸾皱眉:“去哪?”
白清扬微微一笑:“先皇留下的密道。”
白鸾略一犹疑,然后转头用眼神向逻珊碧虏示意,又看向柳传羽:“你怎样?”
柳传羽摇头:“无碍,我能自己动。”
白鸾点头:“好,我们走。”言罢,一行数人随白清扬往云霄殿去。
白清扬所说先帝留下的密道就在云霄殿的下面。
云霄殿是先皇第一个皇子所住的宫殿,皇子早夭,宫殿已经十余年无人。密道入口就在云霄殿的地窖里,白清扬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地窖里的暗门,石门发出低低的轰响,慢慢转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头的漆黑隧道来。
白清扬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隧道壁上的灯火,白鸾抱着陶夭跟在他身后走进密道,问道:“你如何得知这条密道?”
白清扬笑道:“若我说是先帝秘传与我,你信吗?”
白鸾跟在白清扬身后,默默走了几步,道:“我信。”
白清扬呵呵又笑了几声:“不错,父皇晓得自己归天之后,崔昊和京城执掌兵马大权的那帮人必定会动手夺位,父皇那时已无力挽救白家江山,所以将密道的事情告诉了我。今日我们能逃出生天,来日若有机会,还可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怕夺不回天下。”
白鸾只静静听着,然后问:“这密道绝对安全吗?”
白清扬回头,众人随他望向密道入口,只见那扇石门竟然已经自行合上,纹丝无缝。
白清扬道:“这密道巧夺天工,只有父皇和我知道,绝无差池。”
白鸾点头:“多谢。”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