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海棠。”男子缓缓起身,姿态优美的掸了掸肩上飘落的花瓣,眼眸平和的看着他道,“若我没有猜错,四件圣物之一的药海棠,正是在帝京最深处……”
少年眼皮一跳:“你是说皇宫?!”
男人微微颔首。
少年蹙眉:“你有几分把握?擅闯皇城可是死罪,稍有差池你偌大薄府几百颗脑袋都不够砍。”
“连你都不知道的奇人异事,我能有几分把握,不过尽力猜测。”男人云淡风轻,却又似成竹在胸。
“这并非一般的事能由得你胡闹!”隅殷色面色一沉,冷冷说道,“且不说我与你已缔下契约,你若不肯尽全力最好现在就罢手!这四样圣物本就是离奇古怪,四年来我用尽一切手段,在汜水布下万千妖脉也未曾有什么起色,你又凭什么妄自猜测药海棠在皇宫?!此际若行差踏错,我……”
“说够了麽?”薄佻白打断少年微微激烈的言辞,凉凉瞥他一眼,“未出手,先言败,这就是你的全部能力?未免太不值一提,枉你贵为阴鬼之中的佼佼者。”
“薄玉缺!”隅殷色长袖一摔,面前矮几直就裂成两半摔出老远。他长发极地,红唇潋滟,一双眼如勾起般狠狠钉在薄佻白身上,眼底俱是被人一语道破的恼怒。
薄佻白只是笔直的站在原地,即便那阴风铺面而来也是纹丝未动,眼中尽是冷淡的高贵。僵持中,却是隅殷色缓缓松了眉峰,长长指尖柔媚的抵着鬓角,眼角露出一丝莫名的伤感,良久,嗓音低哑地说了句:“好,我信你。”
他已经没有退路,从他选择了重生那一刻起。他殚精竭虑的谋划着脚下的每一步,令自己愈发的靠近复生的希冀。隅府里他已经被地煞毁灭过一次,那不知下落的心脏成了他重生最大的羁绊。他不要做鬼,他要做人,怎就这么难……
这一缕飘荡虚无的荒魂,肉身已焚,心脏遗失,他含着这股怨气久久不能堕落,亦无法升天。这是他的劫难,避无可避。而那四样东西是他现下唯一的希冀,虽然仅仅源自一个传说,却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中流砥柱。药海棠、隐蛇莲、摇钱树、雪里红,听上去奇妙却又诡异的四样东西,他用尽一切手段都不能参透其中的秘密。如今终于有一个人肯给他希望,无论这希望是真是假,诚意几分,而这个人,偏偏是他最不愿招惹的薄佻白,薄玉缺。
玉缺玉缺……
那时柳树下他曾为对方下过批语:如玉无暇,却是终生抱缺,缺了什么,别人不懂,他却在初遇的那一刻已震撼明白,最终,也只是倚着车驾,低低的笑出泪花。
这讽刺的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以寻找传说重生关键的四物为目的,要开始踏上这充满jq的道路了……
悲催的薄二只露这么一下下头就要缩回去,短时间内是没有这一干炮灰的镜头了,之前预告的新官配即将出场,可能的话,枕棠兄也会亮相一下,俺相信新欢与旧爱的碰撞会由此激烈起来,摸下巴阴笑……
38、转?魑魅的馈赠 ...
月末,薄二少身体渐又恢复些底气,只依然不能出房门半步,镇日里懒懒抱了药罐子活着,这府苑的寂静与薄府内其他地方的紧张忙碌却形成鲜明比对。
因为夏日将近,日光偏向柔软,不再锋利多芒,这无疑是令隅殷色出行的最好时机。连日来他似乎也不再那么依赖于薄佻白的血饲,夜里阴气剩,他睡的沉,第二日醒来便常见到一只白瓷绘着孔雀蓝图腾的玉瓶摆在榻前矮几上,拔塞一看,却是薄佻白的血。
那日之后薄佻白没再踏入他院内一步,只专心忙于薄佻溪的病情和准备手上几笔大生意的交接,此去“寻物”事关重大,但说到底却不是能上的台面的事,是故府邸内外也只交托给了笙歌和娉婷。再过几日,佻溪的心疾鲜少发作,虽间歇性的咳喘不止,却不再咳血,亦不会一时情急翻了白眼昏过去。这一是有赖于府邸一群名医日夜提着脑袋的看护,二来却是隅殷色,自之前一次碰撞后再无动静。他既选择默默无闻,薄佻白自然也不会主动打扰,彼此的交易已是心知肚明,实在不需要多做什么掩饰,他预计九月初便轻车简行去往帝京,再此之前自然是要瞒着佻溪,多多陪护。
娉婷挑了幔帘,一条腿刚过迈进门槛便听里面传来怯声娇笑,少年独有的稚嫩嗓音,像娇弱的花苞徐徐绽放,惑人试听。
她顿一顿才进的门来,抬头,正前方一只鸿鹄青鼎里凝神香正燃到旺盛,视线顺着地上新铺的白虎皮褥子看过去,只见榻边一双人半偎半抱,姿态亲密非凡。
然而要说主动,却还是薄二少多些。
此际他正软软窝在薄佻白胸口,两只雪嫩手臂缠绵绕在对方脖颈上,秋千似得荡漾,时而低声轻笑。他只着了件雪白的蚕丝xiè_yī,松垮垮撩人的坠着,屁股坐在薄佻白腿间时不时蹭两下好似在撒娇,一双水晶样的眸子泛光甜美的光,痴痴又驯顺的望着对方。
薄佻白坐在榻沿腰杆仍挺得笔直,愈发显得身量颀长俊逸,长臂似是怕对方会不小心跌地而淡淡圈了那荏弱的腰,微垂眸,温和的任由薄佻溪在他怀里撒娇耍痴。
他却是宠他的,这事实人尽皆知,用不的佐证。如夜娉婷,也不是没见过各色向薄府向薄佻白献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