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任惊鸿将“倒有些让我不放心”这句话咽了回去。夏时雨却认为是任惊鸿纯粹在表扬他,哈哈乐道:“惊鸿哥,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假话了?”
说着,故作暧昧地抚上任惊鸿结实的左胸口:“我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到现在还没正式交过一个女朋友,一个都没有,单着呢,与你一样。”
任惊鸿沉默了。
空气顿时凝滞。
夏时雨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哥……对不起,哥,我不该说这些,你最近还好吗?”
好吗?任惊鸿很久没去想这个问题了。每天上班,值班,一有空隙就去跑步,每周过来击剑一次……他的生活,除了医学,没有更多要去想的。
见任惊鸿不语,夏时雨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任惊鸿,他在美国,看到他形容枯槁,行尸走肉的样子,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他温暖儒雅的惊鸿哥。他陪着他,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此后,他们都不再谈及那场车祸,而惊鸿,也似乎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如今看来,伤口似乎愈合,但不知里面是否有化脓……
夏时雨叹一口气,神气复杂:“哥,自从安娜姐走后,你就变了个人,以前那个温暖爱笑的你好像也跟安娜姐一起走了。三年了,这三年,你从来不提她,就好像她没有存在过,可你心里根本忘不了她。她走了,可你还活着,她在天上一定也希望你是快乐的。”
“我知道……”任惊鸿喃喃道。
“那就赶紧活过来,别搞得自己像个绝缘体一样。朝鲜冷面你知道不?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有女孩子喜欢你,那也是在往冰山上撞。”
任惊鸿见夏时雨说得夸张,冷着的一张脸也裂开笑纹:“就你了解。”
夏时雨见任惊鸿总算有了笑意,松了口气,更加夸张地表演起来:“那当然喽,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关心你的人……”
任惊鸿听着夏时雨的“表白”,微笑起来,他拿起旁边的面罩,开始戴,边戴边揶揄道:“关心我就多来找我,每次都是在击剑场才能见到你。”
“我这还不是怕你牛魔王附体么,”夏时雨辩解道,也重新整理剑道服,戴上手套、面罩,“来,今天陪你个够!”
正待上场,放在椅凳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哥,你电话。”
夏时雨将手机递给任惊鸿,随意瞄了一眼,上面显示来电竟然是“鹿小朵”,他的心不由一沉。
任惊鸿冲夏时雨笑笑,道了声“真巧”,接起电话:
“鹿小朵,有什么事?我正和夏时雨击剑……对,我和他是朋友……哦,上回的方案是时雨在帮你?难怪思路那么清晰,还以为是张教授在指点你……时雨是名好医生,别看平时他总是漫不经心,但其实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好的,宋爷爷的病情有反复,我知道了,晚上我会注意,你下班吧。”
在任惊鸿与鹿小朵通话期间,夏时雨一直皱眉,恶作剧地捣乱,不断催促任惊鸿快点。
任惊鸿放下电话,看着眼前有点焦躁的夏时雨,暗想,不知道夏时雨自己知不知道,他对鹿小朵,已经有些特别?
“快来!”夏时雨上场,再次催促。
任惊鸿利索的戴上面罩。
场上,两人举剑于眉间互相敬礼致意,随即剑锋直指对方,进攻、反攻、防守、还击,一招一式均张弛有力,霸气十足,又帅气逼人。
场下不知什么时候又围上了一圈人,男人看招式,女人流口水。
一对情侣突然吵了起来。男生扯着女朋友走,“快走——”
“再看看嘛。”
男生气呼呼离开,而女生盯着台上,犹自不知。
台上两人斗得正酣,浑然不知因为他们导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