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迟疑了一下,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这里,知道么?”朝渊又不放心地嘱咐。
以为这嘱咐太慎重,云白不禁又警惕了起来:“为什么?”
朝渊笑了:“没有人知道你是随我回来的,若被发现,他们怕是会把你当作外敌。”
“好吧。”云白脸色阴沉,却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朝渊转身便要离开,却又突然止步:“还有……”
“还有?”云白怒了。
朝渊回头看到他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只是想说,这宫里的东西我使惯了,不喜欢别人乱动……”
“我不碰就是了!”云白黑着脸吼了一
句打断了他的话。
朝渊笑了,也没再说下去,只留下一句“等我”,便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云白才冷静了下来,又重新打量起这个让他第一眼便觉得不对劲的宫殿。
细心的布局和精致的摆设,每一样都恰倒好处,哪怕往边上挪一分一寸,都会破坏了这份精致,实在找不出哪里不对。
可是那种看着让人难受的感觉却始终萦绕不去,云白皱着眉头站在那儿,渐渐就看得入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云白猛地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门边,等听到一阵轻巧的铃声,才突然意识到,来的并不是朝渊。
——没有人知道你是随我回来的,若被发现,他们怕是会把你当作外敌。
朝渊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响起,云白微微地眯起了眼,绷紧了身体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分明就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云白没有再迟疑,迅速地扫了室内一眼便飞身掠起,再落下时已经化作了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烛台,安稳地搁在桌子上。
几乎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个身穿淡紫绣花宫服的女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而后又飞快地掩上了门。
云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女子,她很小心,几乎没弄出什么声响,将门掩上后还靠在那儿松了口气,可见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然而他还在揣度着,那女子却已经开始仔细地擦拭起室内的桌椅摆设,每一件摆设拿起来擦拭干净后,她还会重新摆回去,极细致地调整好位置,再拿下一件。
云白看得有些糊涂了。
朝渊身为水君之子,有人伺候不足为奇,下人打扫卫生更是极寻常的事,然而这女子看起来却是偷偷摸摸,仿佛怕被谁发现了一般。
若是有别的目的……云白又耐着性子看了一阵,却发现那女子确实就是为了打扫而来,将周边的桌椅拭擦干净了,又开始整理床铺,等将一切收拾整齐,那女子终于转过身,向着云白的方向走了过来。
“咦?”还没靠近,那女子就突然低叫了一声。
云白一惊,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了,若是平时,他恐怕已经腾身而起先下手为强,但现在拿不准对方的意思,他也不愿就此暴露,只能依旧立在那儿,假装自己就是一个真烛台。
那女子又走近几步,停下来后就没有再动了,云白屏息戒备,自然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几次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不能再等下
去了。
云白想着,微一凝神便倏然跃起,而那女子也同时扬手,一道银光直卷而来,云白只听到那女子低呼一声:“何方妖孽,竟敢在龙宫作恶?”
云白来不及回答,恢复人形的身体灵巧地躲过那银光往床边飞去,银光却是如影随形,云白在床上连打了两个跟头才堪堪避开,正要还手,那道银光却突然消失了。
云白微愣,下意识就向那女子看了过去,却见那女子秀目圆瞪,充满了惊慌和不信,一脸见鬼似的表情。
“你……”
“你!”云白正要说话,那女子却也同时开了口,缠着一道银色轻纱的手直指着云白,“雁、雁苍?”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还有人吗~xdddd
新年新气象,今年俺要勤奋起来,耶》——《
☆、二十一
朝渊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微微地眯起了眼,如往常一般笑了起来,迈步走进了大殿。
“父亲,我回来了。”
大殿之上背手而立的正是天净水域水君慕沅,此时听到朝渊的声音,便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两旁退下。
直到大殿的门被仔细掩上,他才冷冷地开口:“回来了?”
朝渊低着头,没有说话。
“去哪了?”
“去了花月的九重花海。”
慕沅哼了一声,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哦?我以为你还不死心呢。”
朝渊没有回话,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得干净,脸上空荡荡地没有一丝表情,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难以捉摸的虚妄。
“封印已经濒临崩溃,若碎红玉在,用以镇压倒是能一劳永逸。”
“碎红玉早就毁了。”朝渊低声道,“虽然没有碎红玉,但我会全力以赴,确保封印绝不会破。”
慕沅的目光落在了朝渊身上,那带刺的目光如同利刃,好象要将他一寸寸剖开,好看个明白。
朝渊无法控制地绷直了身体,却始终没有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慕沅终于收回了目光,道:“封印的事比你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