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珏倒是对他态度的转变有些意外。
先前这个人对于他的漠视自己并非没有察觉出来,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他才会对此感到意外。
是因为方才他帮助了那群孩子,所以这位仵作改变了对于自己的态度?
可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殷承珏也不再纠结,他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于是对着丛仵作点头,便与林福离开了。
而经过小巷的时候,一枝山茶花突然落在了殷承珏肩膀处。
林福正想将那“不速之客”清走,却被自家主子阻止了。
殷承珏将那花拿到手中,并没有闻到意料中的花香。
“原来不是朵真正的山茶花。”他眉毛微挑,看向方才山茶花扔来的方向。
一人坐在围墙上,一脸笑意地朝这边看过来,冲着他招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花。
“我们又见面了。”那人这般对他说道。
46、验尸官与好奇皇帝
坐在围墙上那人对着殷承珏招手, 手中拿着一枝与他如今拿的近乎一样的山茶花。
这个人说的是,“又见面了。”
然而他却没有关于此人的任何印象。
殷承珏抬眸看过去,见到他那双微亮的眼睛, 以及嘴边止不住的笑意。
他低头,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突然记起来,自己是在何处见过他的了。
前不久,忽然出现在员外府中的那个奇怪的男人,不就是他眼前的这个人吗?
他皱眉看着它, 此时握着的绒花变得有些烫手。
殷承珏道:“你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 就不怕我派人将你抓起来?”
那人听到这话,眼睛却更加亮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殷承珏:……
什么逻辑……
见殷承珏似乎不想再与他说话, 那人连忙道:“我可没有做坏事!”
只不过,是想见你罢了。
他忽而从围墙上直接跳了下来, 身姿敏捷, 轻松落地。
然后,便往殷承珏这边走来。
见此人如此大胆, 林福上前, 欲斥退他, 却被自家主子用眼神劝阻住。
他只得往后退下。
“我叫敖檠,你叫什么名字?”他说到“敖檠”二字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就好像想从殷承珏眼中看到什么东西似的。
殷承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殷是国姓, 基本上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的名讳,所以一旦他说了出来,自己的身份便也就暴露了。
他出来本就不想太过张扬,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会多了许多麻烦。
殷承珏眼中犹豫,敖檠自然是没有错过的。
他心中暗叹,却也能理解这人内心的顾虑,于是便故意扯开话题,道:“先前倒是没想到你会对花过敏,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起花,殷承珏便又想起了那枝颜色艳丽的红色山茶花。
但是他们素未谋面,为何这个人在一开始,便做出一副好像与自己认识了很久的模样。
殷承珏道:“你为什么会在黄员外府,你与杀害他的凶手是什么关系?”
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对此产生怀疑。
敖檠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连忙解释道:“我去那里只是为了找东西的,与那日的凶杀案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就差伸出手来发誓了。
“找东西”?
殷承珏可没这么容易被这句话蒙混过去,他继续问道:“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在黄府?”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敖檠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专注跟炽热。
他忽然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用几乎感慨的语气说道:“找一样……我一直在寻找,却又丢失了很久的宝物。”
“然后我找到了。”
他朝殷承珏伸手,直逼他脸上的帷帽。
青年以为他想要取下自己脸上的遮挡物,反应快速地偏了偏头。
谁知道,他却看见敖檠手中又变出来一朵绒花,像献宝一般地送到殷承珏面前。
那人笑道:“这是绒布做的,没有香味,而且还能够长久地保存下来。”
他看着帷帽下面的人,见他对于自己如此的警惕,内心更是明白了他如今的处境。
他们,真的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对于殷殷来说,他不过是初次见面的奇怪的陌生人罢了。
殷承珏很好奇他竟然会知道自己对于这些花类过敏,先前莫名地送了他一枝花,再次见面,却将山茶花换成了制作精致、逼真的绒花。
这种花,便不会影响他的身体了。
殷承珏之前虽然恢复过来,但是脸上的粉色却依旧没有消散,更不要提眸光处带着的那一汪水意,令人忍不住沉溺在里面。
所以尽管这边已经没有了强风,但是他依然没有将帷帽取下来。
因为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连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十分得让人不适。
隐隐之中带着一丝侵略性。
殷承珏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此时,风又起了。
帷帽的薄纱被风吹着,轻轻飘动。
他伸手按住它们,道了句:“不必了。”
敖檠并不意外他的拒绝,况且他送东西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殷殷会拒绝的准备。
于是他很干脆地将东西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怀里,便看向殷承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