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钰儿机械的回复,夜景弦走到门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里衣,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夜景弦推门而去。
晚上,夜景弦就给沈洛写了信,告知第二次去湛东的成果,虽然并没有达到目的,但好歹还是有些进展,可是夜灵熙......夜景弦想了想,隐去了老平王提起的婚约一事。三日后,招他回京的诏书就到了鄞州,夜景弦接下,安排下去,准备十日后启程。
夜景弦回来了,钰儿很快就痊愈,继续生龙活虎,准备东西自然不用他,钰儿跑到后面的小院子,打算看看清秋收拾的怎么样。
听到诏书的那一刻,清秋的心里无疑是剧痛的,他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留在鄞州,他也可以一直静静的看着杨楮,但诏书的到来使他乱了方寸,他对杨楮情根深种,可杨楮却只当他为普通朋友,或者只当他是钰儿的朋友,他没有理由留下来,可是一想到离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
钰儿到了清秋的小院子的时候,清秋正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抠草药,可看他的手法,很明显是心不在焉。
“清秋。”钰儿唤道。
“啊?”清秋吓了一跳,茫然的回过头。
钰儿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捡起地上的石块在胡乱画着。
“你怎么来了?”清秋问道。
“我们要走了,可是我不想回京。”钰儿抱怨。
清秋摇头,“诏书是皇上下的,王爷都不能抗旨,又怎能考虑你我。”
“你也不想走吗?”
“......嗯。”
钰儿把石头丢出去,说:“回了京城,景哥哥又要把我关在那个院子里,哪也不能去,闷都闷死了。”
“王爷也是为你好。”经过上次钰儿生病的事,清秋算是见识到了钰儿的行动力,即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再不敢胡乱劝他,这次夜景弦没有追求,不代表下一次会饶过他。
“可是,我感觉京城很危险,我们回去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
“王爷是皇子,总不能白白放弃......”清秋心思沉稳,年纪也比钰儿大些,明白皇位的重要性,这是夜景弦的机会,若能成功,便能一世荣华。
“放弃什么?”
“我们快回去吧,出来久了,王爷要寻你了。”清秋避开钰儿的问题,夜景弦都不会对钰儿说的事情,他当然也不能说。
还有一日就要离开了,清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些日子他一直想亲自与杨楮道别,可实在提不起勇气。如果他去了,他会说什么呢,会不会笑着跟他说保重,还是无所谓的说知道,清秋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越来越清醒,清秋全无了一丝睡意。
起身下床,清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推门出去,门外月光如水,照亮了整个小院,清冷的月光下,清秋寻着路子走向杨楮的院子。
院门没有关严,清秋小心的趴在门缝上朝里看看,门里一个身影正在月光下舞剑,陡然间心跳加速,清秋双手放在心口,既是为自己的行为而害怕,更是看见意中人的情不自禁。
清秋稳了稳心神,再次趴上门缝,门里那道身影飞舞移动,剑锋凌厉,仿佛对战着千军万马,激昂澎湃,即使清秋这种不懂剑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剑上所带的浓浓锐气。
杨楮本来是用长戟的,他自小练习,已然能将长戟舞的出神入化,但夜景弦来了之后,看过夜景弦的剑法,杨楮便果断的跟着夜景弦学剑了,夜景弦也不保留,将自己学会的紫琼剑法尽数教与他,杨楮学的痴迷,每日早晚都要练上一阵。
感觉到门口的响动,杨楮剑尖转变方向,带着浓烈的气势指向院门,突然间感觉一道剑气,清秋不妨,惊呼出声。
“谁?!”杨楮飞身过来,拉开院门,就看见清秋呆愣的站在门口。
清秋回过神来,不禁尴尬非常。
“是你啊,”杨楮爽朗一笑,收回手里的剑,“这么晚了,有事吗?”
“啊,”清秋结巴,“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未与你道别。”
杨楮笑道:“小钰儿过来跟我说了,还好一通抱怨。”杨楮让开身子,让清秋进来。
清秋站在门口没动,这么晚来打扰本就不好,还是偷偷摸摸的,他只想再看看杨楮,记住他的样子,说不定以后就不能相见了。
“不必麻烦,我与将军说一声就回去。”
感觉到清秋身上流露出的悲伤情绪,杨楮试探着问:“秋公子可是不舍离去?”
是啊,他舍不得杨楮,他第一个为之动情的人,清秋低下头,可是不舍又能怎样呢,他没办法留下,他与杨楮并不熟,夜景弦走后,杨楮势必要回恒远,他能跟他一起去恒远吗?用怎样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呢,他以后会娶妻生子,那时,他还能留下吗?
“秋公子若是不想回绍京,子漠这里给秋公子留着地方。”杨楮说道。
清秋抬起头,温柔一笑,道:“多谢将军好意,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时日,难免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