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来本想正高兴得与魏休音商量此事,只是一踏进门便闻到空气中熟悉的菜肴的香味,杨泽扬着的笑脸,不自觉地撇了下来一些。
蹑手蹑脚地移到厨房门口,两只手悄悄扒着门扉,偷偷把头伸出去一点。厨房里魏休音坐在墙边做他能在厨房唯一能做的两件事——择菜、洗菜。
而准备菜肴的主角阮湘灵双手袖子卷起,连裙子都挽起一半别再腰间,露出裙下的青色裤子来。她拿了一块肉在砧板上铺平,右手操刀切了一小块,把大块的重新放好,小的那块起起落落间恍如落花于案,轻轻洒过便将砧板上的肉剁成的肉糜。
接着。她将剁好的肉糜装盘,洗砧板,手法之纯属看得杨泽眼睛都直了。
魏休音问她要做什么菜,阮湘灵从盆里捞出一只还动着腮的鱼,将其按在砧板上,刀背一劈鱼头,那鱼顿时安分下来了。
阮湘灵一面麻溜地将鱼刮鳞去腮,把鱼身看成数短,鱼头分开放。将鱼肉再次洗净后一面拿了个碟子把鱼块装起,一面道:“今天做豆豉蒸鱼吧,这些天天有些热,吃清淡的好些。”
魏休音把手中的不知是水葱和韭菜都洗净放好,从旁边拿了手巾擦了手,问:“怎么做?”
“这个最简单。我跟你说过的,无论是做什么鱼都是要放姜酒腌过,尤其是清蒸做法,尤其要用得多些,因为红烧糖醋都能用其他刺激的调料去掩盖鱼的腥气,只有清蒸是最还原鱼的原味的,所以更要多放这些去腥气的调料。然后,豆豉蒸鱼,就是要放豆豉和调好的酱汁,再放上锅中去蒸就要。另外,为了保证鱼的鲜美,还是先做别的菜。”
杨泽躲在门外看着,本想进去,忽然注意到
阮湘灵将鱼肉分成了两碟来放,一时疑惑就又踌蹉了片刻。
魏休音又问:“今天还要做什么?”
阮湘灵把放好调料的鱼抓了一抓,又腌了肉,转过身将他洗好的韭菜利索地切了,拿了水中泡着的虾仁一起下锅炒。做好韭菜炒虾,从灶下的盆里拿出一个凉薯来,削了皮切片和肉糜一起入锅炒。
魏休音一如既往地问她做菜的程序,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杨泽在门外站得有些腰酸,一闪身换到另一侧的门框,正对着魏休音的方向继续偷窥,不知是错觉还是碰巧,他才闪过去,一抬眼便撞到魏休音抬起脸来,一双澄澈如水晶又迷惘的眼睛微微莹然了目光,让杨泽心虚地低下头去。
直到阮湘灵做好菜杨泽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见最后阮湘灵做好最好一道鱼之后从墙角拿出一个一个大大的食盒,将所有做好的菜肴分出一份来,放进去,连煮好的饭也装了大大的一碗放进去。整理好衣衫之后帮着魏休音把留下来的菜肴端进屋中摆放好才提着食盒离去。
杨泽在草丛里蹲得腿酸,望着阮湘灵离去很久才敢出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他很奇怪,究竟阮湘灵的用意在哪里,看方才阮湘灵对魏休音的态度,两人之间虽然很是熟稔却并不亲密,阮湘灵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而且这分成两份的菜肴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他装成以往一般回到家中,魏休音已经开始吃了,听到杨泽的脚步声响起后对他道:“快坐下吃饭,我饿了就先吃了。”
杨泽扒拉了几口饭,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反而是魏休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先问他道:“你今天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杨泽唔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今天和东家说过搬家的事情,已经找好了一处宅院,日后选个日子搬进城去就行了,左右我们也没多少东西,不算很麻烦。”
魏休音听他说完很久,又问:“没了?”
杨泽又唔了一声,反问道:“还有什么?”
魏休音想了一想,答非所问道:“我要吃鱼。”
杨泽给了夹了鱼块挑了鱼刺,一餐再无话。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集市上算命的老先生抖着手给他敲定了一个宜乔迁动土的好日子,杨泽将收拾好的东西装了箱子,他们的东西的确不多,衣物杂物加起来不过三箱,杨泽雇了平日里载他回来的砍柴小伙子的牛车装了箱子先送去,他和魏休音还有杨母一起坐着杨泊赶的马车进城。
乔迁之喜是要摆酒开席庆祝一番,也是要请亲朋好友到新宅子
里闹一闹挣点人气。杨泽在上水的亲朋好友无非就是阮家和孙家,再加上自己本家,他早早在上水阁叫了两桌筵席。
进城的路上,杨泊提起他在上水阁定筵席的事情却不甚赞同,他对杨泽道:“大哥,其实你不用特地叫酒席来家里的,左右也没有多少人,自家人准备两桌不就行了。”
魏休音和杨母在内,杨泽和杨泊坐在外,他听弟弟这样说,便说:“让母亲一个人准备两桌菜也太过劳累了,沅儿现在身子沉了也不好再叫她帮忙,我一想,不如省点事多付些钱也无所谓。”
杨泊一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漫不经心地道:“沅儿不能帮忙还有阮姑娘呢,她做菜可是一流的,绝不比上水阁的厨子差!”
杨泽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阮姑娘的厨艺好?”
“我吃过当然知道了。”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吃过不止一次。
杨泽心中隐隐露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他试探般问:“你吃过她做的什么菜?”
杨泊歪头想了想,道:“很多,咸鱼茄子、冬瓜排骨汤。清蒸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