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杨沅道:“不是我不帮你,沅儿,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你家中还有一个长辈在,你说到底还是做媳妇的,我要是没出差就好,万一出差了,日后可是有人要指摘你引狼入室的。”
杨沅刚欲争辩,便听屋外青石板上传来重重一击,一个满头花白发精神矍铄的瘦小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则是抱着婴孩的阮湘灵。
那老妇人走到屋里又将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冷哼道:“你个是非不分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我孙子才刚出事,你男人还没死呢,就忙着联合家里的兄长谋夺丈夫家的家产,我阮家自问没亏待你,你长没长心啊!”
杨沅张了张唇,为自己辩解道:“祖母,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你说公公和夫君都不在,家里连个能主事的男人都没有,我这兄长可是中过举人的,无论是学问人品才气,若是考了科举,状元是都是手到擒来,不就是管一个书铺么,账簿日日拿过来给您过目就是了,媳妇怎么能说是和兄长谋夺家
产呢?!”
老妇人便是这阮家最年长的长辈,杨泊曾说过的那个清贵翰林家的庶出小姐。杨沅的夫君是她的孙子,杨沅是她的孙媳妇。可看眼前的情形,似乎这个祖母很是看不上孙媳妇似的。
杨泽原本还想着杨沅的婆婆早早就病故了杨沅可以不用头疼这婆媳关系了,却不料这一个祖母似乎要比婆婆还要难搞定。
阮老夫人还想再说,抱着孩子的阮湘灵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丫鬟,上前一步拉着阮老夫人的手撒娇道:“祖母,你先别生气,嫂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嫂子的家人也是正经的好人,他们不会贪图咱们家的家产的!”
阮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口气仍然阴阳怪气,斜着眼睛从杨沅扫到杨泽,“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知道些什么,你嫂子她从来都是外人,姓别家,自然帮着别家,哪里会帮咱们自己。”
杨沅眉目也冷了下去,从床上端正坐着,理了理发髻衣衫,语气悠闲地道:“是,祖母说得不错,我是姓别家,我一直都不是这家人,可祖母别忘了,你也是别家的,也不是这家人,我们都一样,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阮老夫人指着她,手指都愤怒得发抖,“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果然是农家的女儿粗俗无比,竟敢拿自己和长辈相提并论,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杨沅瞧了瞧自己的鞋尖,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阮老夫人身边,嘴角噙着一缕漫不经心的笑:“那长辈,既然我是个外人,那我这个外人生的儿子也是外人,你可别一天到晚心肝宝贝喊着了。”说着便要将丫鬟怀中的儿子抱过来。
“嫂子别这样!”阮湘灵不着痕迹地将杨沅往边上一撞,杨泽怕她撑不住,上前扶住了她。阮湘灵接过来孩子,在怀中紧紧抱着,才对杨沅道:“嫂子,祖母也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上前一步凑近二人,压低了声音道:“嫂子,其实我也想让杨大哥来帮帮咱们铺子的,不过这件事不能在明面上说。”
杨沅看了她一眼,对她突如其来的示好不明所以:“妹妹有什么好办法么?”
阮湘灵虽然是对杨沅说的,可眼神却一直瞟着杨泽,果然,她再以开口便说:“只是此事还需杨家大哥同意我一个条件。”
杨泽隐隐感觉到什么,面上丝毫不露,仍是一派浅淡微笑道:“阮姑娘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