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通吩咐之后,陆飞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后衙,等待着两锦衣卫将张耙子拿下的好消息,卧榻之侧忌容他人安睡,张耙子活在宿松一日,他这个知县就不自在一天,从利用张耙子除掉郡马府的胡管家,又利用宁王压制张耙子,这无一处不让陆飞焦头烂额,好在是这收网的日子总算要到了。
陆飞来到后衙,想起凌丹还在芸娘房中养伤,脚步不由自主的便移了过去,当他出现在芸娘屋外时,却见凌宁正坐在门槛上,出神的看着前方那堵低矮的院墙,脸上泪痕连连。
陆飞飞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蹲在凌宁身边,扶着凌宁的肩膀小声的问道,“丫头,出什么事了?”
凌宁慢慢地转过头,轻轻的抽泣着,“姐姐走了,姐姐走了”
陆飞闻言便推开了房门,一头扎了进去,“凌丹,凌丹”
房间里只有芸娘一言不发地坐在窗户边上,见陆飞冲了进来,忙站起来道,“别找了,她走了”
陆飞还是不相信,固执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翻寻找,他不相信凌丹会走,为什么要走,一个女人她能上哪,会上哪。
芸娘走过去扯着陆飞的胳膊道,“小飞,你别找了,她真的走了,天还没亮就走了”
陆飞一把拂开芸娘的手,语气有些重,“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走,你和她说什么?是不是你让她走的,芸娘,你怎么就容不下她呢,她为了救我,一双脚都磨烂了,为了我的招安,她差点就死在乱军之中,这些你不是不知道”
芸娘早就对陆飞说过,凌丹决对不能留在县衙里,她是朝廷的要犯,明里暗里都是要被处死的对象,留在县衙里那会给陆飞招灾,也只有芸娘才会有这样的心机能看出来凌丹的危险性。
听完陆飞的埋怨,芸娘没有开口,转身坐回到了窗户边上,她让陆飞冷静了一会,这才缓缓地开口道,“陆大人,芸娘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刻薄的女人吗?我有这么自私吗?你说的没错,我是和她说了些话,但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谁也没有逼她,我和她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陆大人,我是欠你的恩情,这辈子我只希望能为大人你端茶送水,不敢有什么奢望,你看中任何一个女人,芸娘都没资格说什么,但芸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连累了你也害了她自己,凌丹杀了宿松县丞,这是在给朝廷抹黑,给皇上抹黑,你以为你能保得住她,她留在这皇上连找都不用找,说杀就能杀了,锦衣卫就在宿松,如果皇上知道座山的匪首就在你身边,皇上会怎么想?”
陆飞也是气不顺,“可是皇上已升了我的官,准了我的招安,这说明凌丹现在就是皇上的子民,大唐的百姓,为何就不能在我身边”
芸娘苦笑一声,“大人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不过是皇上为安抚人心的伎俩,杀首赦从,自古无异,好吧,大人,如果你认为是芸娘的那话些逼走了凌丹,我无话可说,芸娘走了便是”
说着芸娘便径直走向床边的衣橱,从里面取出一个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往肩上一搭,转身对陆飞蹲身行了一礼,“陆大人,芸娘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你的恩情芸娘会铭记在心,凌丹走的时候托我给你带句话,她此去,茫茫人海,不知何年何月能再回来,她把妹妹托付给你了,她说她没机会看着你们完婚,但她相信大人你一定会信守诺言,照顾好凌宁的,好了,芸娘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告辞了”
陆飞一时愣住了,看来芸娘是早就料到凌丹一走自己便会拿她出气了,连包袱都准备好了,这是真心要走呀。
坐在门口的凌宁忙跑了进来,一把拉进芸娘的胳膊,对陆飞道,“大人,你误会大小姐了,姐姐这次来就是打算和我辞行的,她没打算留下来,这不关大小姐的事,你不能赶她走,大小姐要走,我,我也和她一起走,找我姐姐去”
芸娘笑着拍了拍凌宁的手,“好妹妹,你不能走,你和陆大人可是有过婚约的,要不是张参将的大军,这会你们已经洞房花烛了,你要认我这个姐姐,我走了之后,你就留在这好好照顾陆大人,也算是替我报恩了”
陆飞一拍脑门,手一摊,委屈着道,“什么呀,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呀,两位大小姐,能不能不要添乱了,我这不就是一时情急话说重了点,凌丹她脚上有伤,没准锦衣卫都在盯着她呢,这时候走,凶多吉少呀,我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赶上呀”
说着陆飞又堆起笑脸走到芸娘身边,伸手去扯她肩上的包袱,“芸娘,我真的不是冲你撒气,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往心里去,凌丹的事我也明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我真的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芸娘是谁,那是我这知县的女诸葛,一天不见你我就不安心,你怎么能走呢”
凌宁一听倒是脸上有些不高兴了,“那我呢?姐姐走的时候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
陆飞脸色扭曲着,“哎哟小姑奶奶,你就别跟着起哄好不,你们都重要,都重要”
芸娘其实早就想走了,她的聪慧造就了她的心高气傲,陆飞既然已经和凌宁有着婚约,日后成为他明煤正娶的正室指日可待,就算她芸娘在这里待下去,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侧室,芸娘的心里不能接受,这些天在山上与凌宁相处,两人很是投缘,芸娘同情这个身世比自己还可怜的女孩,现在连唯一的姐姐也伏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