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别墅大门,果不其然,客厅沐浴在一片详和安静的浅光中,想着那人还在懒床,杜云琛打算先去给他做早餐,却不料在玄关处发现了别的男人的鞋子。
正在杜云琛拧眉思考之际,忽的,一声声熟悉泛着浓重鼻音的暧昧自不远处缓缓飘来,杜云琛拧着愈来愈深的眉,向着主卧方向缓缓靠近,直至抵达房门前。
“轻点,唔,别……别按那里。”
“放松,放松,深呼吸。”
“唔,不行,放松不下来,嘶……好疼,放开,放开。”
“不行,你忍着点,我开始了。”
“别动,别……啊……”
伴随着自里传来顾程含泪的高亢痛呼,往日种种美好与幻想与残酷现实的冲击,让杜云琛自进屋后头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嘭’的一声巨响中,杜云琛猛的推开房门,红着双目暴喝道:“谁允许你碰他的!”
房间中,正在为双臂活瘀化血的俩人齐齐转过了头。
杜云琛所有的愤怒在触及到房间中的一切后如被按上了暂停键般,全部梗在了喉间。
就见少年身着一身整齐的休闲装,袖口卷至手肘处,此时他一手抬着顾程的手臂,一手掌心正覆在他浸染着药酒的肌肤之上做推拿。
坐在床沿的顾程眼角沁着生理性的咸湿,显然是疼的,宽松的家居服袖口被卷至肩膀,白皙的肿胀的双臂在晶莹的润泽下分外可怖。
这刻,整个房间陷入三秒的迷之尴尬。
“云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好在身为主人的顾程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本想站起来,只不过刚动一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又让他呲呲的倒抽着凉气。
杜云琛一见顾程疼成这样,快步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内疚敛目道:“是我的错,不然哥哥也不会……”
顾程一见他如此,立刻道:“这不关你的事,太久没动而已。”
哥哥?具杜云琛所知,顾程并没有什么弟弟。
想到此处,杜云琛眸中寒意大盛,自进房间后第一次扭头正视起顾程身边的人,视线触及到身边人模样看清他的瞬间,杜云琛变了脸。
夏末!!!
杜云琛的神色收敛的很快,此刻也顾不得夏末会出现在此且还成为顾程弟弟的不明所以,他整颗心都被顾程的伤牵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末内疚的道:“因为我晕车,哥哥帮我按太阳穴很长的时间,血液不循环,再加上长时间抬臂……”
“嘶……这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小末不要内疚,更何况这看起来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杜云琛瞥了眼身边拧眉担忧不语的夏末,随后将视线投射到旁边的药酒上道:“我来吧。”说完也顾不得此时一身正装未褪,坐在床沿边直接帮人揉起了浮肿的手臂。
“嘶……轻,轻点。”顾程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个是活瘀的,要用力才行。”虽是这么应着,杜云琛手中的力度还是忍不住放柔了不少。
听闻这话的顾程嘴角下撇,良久才从翕动的鼻翼中蹦出句带着委屈的腔音,“可是,好疼。”
瞧到他泛着水汽的眼尾与微红的鼻尖,杜云琛眸中心疼溢于言表,那模样就恨不得将疼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哪怕再多受十倍有余,他也不愿这人受哪怕是丁点委屈与疼痛。
夏末从始至终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泛着微白的面颊与眸底的森然如此矛盾,却又是万分和谐。
跟我抢哥哥的坏人,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哟。
因顾程双臂浮肿还未完全消褪,杜云琛担心他磕着碰着了,也不让他下床乱跑,饭好后待细心给人喂过饭,将顾程直接塞被褥里勒令他睡午觉。
顾程本就因手疼,昨晚没睡好,这会儿疼痛消退了不少,倒是真的就沉沉的睡着了。
待察觉到自旁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杜云琛这才侧转过头。
顾程的五官属于那种皇室高墙内才能蕴养的精致,每寸每厘都透着玉石般的通透与细腻,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总是会带着股说不出的魅力,让人自心底沉淀出岁月静好的宁和。
特别是闭眼熟睡褪去了平日一切的他,像是个不谙事事的孩子,让杜云琛总是忍不住想更宠他两分。
起身帮他轻轻掖好被角,杜云琛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个轻浅的吻,随后转身,脚步微顿。
房门处,夏末红着眼眶,被咸湿浸染的眸底蕴含着无数复杂与痛苦。
杜云琛面上的温柔瞬间褪却的一干二净,寒着脸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轻浅的“我们谈谈”后离开了房间。
客厅之中,夏末张了张唇,艰难的从嗓间将曾经熟悉无比的三个字叫了出来。
“杜先生。”
沙发上的杜云琛闭着眼,轻声道:“夏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接近他的。”
“我……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顾先生的弟弟,我……”
“呵,”突兀的轻笑打断了夏末未完的话语,就见始终处于闭眼状态的杜云琛缓缓的张开了双眼,一字一句道:“弟弟?你配吗?”
夏末呼吸一紧,眸中凄然的痛苦一闪而逝,他嗫嚅着唇似乎想反驳些什么,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夏末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不然,”杜云琛缓缓抬起头